一天后，南达帕尔波特。

布鲁斯、杰森、杰西卡和提图斯正沉默着往前走去。

杰森一点点翻看提姆发来的文件，慢慢在脑海里补齐了他离家出走以来的情报缺口。

大半年的时间里，哥谭发生了许多事，包括但不限于：猫头鹰法庭倾巢而出刺杀哥谭名流被蝙蝠们怼了回去，塔利亚带领利维坦入侵，迪克差点儿被开颅，布鲁斯差点儿被淹死，而达米安不幸死于异教徒——他的克隆兄弟——之手……

布鲁斯再一次克制住失去孩子的痛苦，没有对利维坦成员下死手，但不可避免陷入了疯狂之中，他冲阿尔弗雷德大吼大叫，责怪老管家那晚没有拦住奔赴战场的达米安，隐瞒达米安离世的事实，对外宣称安排幼子去Z国游学，绑架并活活解剖了弗兰肯斯坦，希望找出复活的奥秘……

为阻止布鲁斯的疯狂，提姆不得不操纵飞机炸毁了实验室，还好最后蝙蝠侠的理智终于回归，他开始接受失去达米安的事实，并将他的遗体埋葬。

可刺客联盟好像不打算接受。

提姆通过刺客联盟内网里的后门发现，他们貌似正计划使用拉撒路之池复活达米安。

这就是为什么本来只打算跟次子和孙女当面转告噩耗的布鲁斯临时决定前往南达帕尔波特抢回达米安的遗体。

在已经走到悲伤第五个阶段，也就是最后一个阶段——接受的现在，布鲁斯很庆幸之前杰森和杰西卡在与世隔绝的喜马拉雅修行。

他曾经奢望过杰西卡的冰花或许有用，即使女孩曾明确说过“冰花必须在灵魂离开肉|体|前植入才能起效”，也曾想象过如果当时杰森也在哥谭，说不定达米安就不会死……

如果那时候的他能联系上杰森父女，说不定会做出伤害他们的事。

就像之前他无视阿尔弗雷德、迪克和提姆的痛苦，在他们身上宣泄情绪一样。

……

说实话，提姆真的搞不懂塔利亚的意图，她前脚培养异教徒杀死达米安，冷血地宣布他是一个失败品，不配拥有“达米安”之名，后脚又仿佛一个慈爱的母亲，死活不愿接受儿子的离去，把尸体从棺材里偷走，寄希望于拉撒路之池可以将他带回自己身边……

她前后不一的表现太过割裂了。

杰森也搞不懂，不过这不妨碍他决定到地方之后狠狠教训塔利亚。

他跟达米安没太深的感情，但也为恶魔崽子的离去而悲伤，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俩都死于亲生母亲之手。

“哐当……”

杰森的思索被突然出现的弗兰肯斯坦打断。

“又见面了，蝙蝠侠，上次你丢下四分五裂的我离开，害得父亲留下的房子被打成马蜂窝，而我也被红罗宾缝了整整27个小时才恢复，”绿皮肤的大个子挥着拳头把布鲁斯打倒在地，“也许今天我应该回敬一下……”

布鲁斯没有反抗，也示意孩子们不要插手，“抱歉，我当时被悲伤冲昏了头脑。”

“哈？所以你想说你现在清醒过来了，”弗兰肯斯坦冷笑，“那你能意识到利用我的力量，制造一个不死怪物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吗？”

“我能，”蝙蝠侠回答，“事实上，我已经放弃复活我的儿子。真的，我现在只想找回他的遗体好好安葬。”

“好吧，我相信你，”弗兰肯斯坦说，“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件事：第一，道歉……”

“抱歉，”蝙蝠侠诚恳道歉。

“第二，让你的狗松口，”弗兰肯斯坦抬了抬右脚。

提图斯正死死咬着他的大腿，毕竟狗狗看不懂布鲁斯的手势，他只知道眼前的大个子在袭击主人。

布鲁斯摸了摸提图斯的头，“他不是敌人，松口。”

提图斯松开弗兰肯斯坦，前往南达帕尔波特的队伍里又多了一人。

……

他们到得很及时，塔利亚刚把达米安封入特制的石棺之中，正用一根红色的水晶唤醒拉撒路之池的力量，还没来得及将石棺沉入池底。

“你想做什么？”蝙蝠侠问道。

塔利亚笑着回答，“当然是帮儿子走上光明之路。看，这是所有拉撒路之池中最纯净的那个，它可以把达米安带回我的身边……哈哈哈哈哈……每当想到你给我带来的痛苦，我就觉得最好的报复莫过于让你亲眼目睹儿子在我的完全控制下净化整个世界……哈哈哈哈哈……”

杰森反应过来塔利亚前后不一的表现原来并不割裂，她之前带领利维坦入侵哥谭、安排异教徒杀死达米安是为了让布鲁斯痛苦，现在复活达米安也是为了让布鲁斯痛苦……

[疯狂的女人……]

杰森懒得复盘布鲁斯与刺客联盟的爱恨情仇，抓住塔利亚把所有注意力放布鲁斯身上喋喋不休的机会，抢过石棺就往外跑。

杰西卡默契断后。

“愚蠢，”塔利亚怒吼，“我们才是一路人，你应该能够理解我，为什么要站在他们那边？”

杰西卡：……？

“你以为你的顺从和满腔爱意能够锁住他，可他只会将之弃如敝履，”塔利亚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劝说，“到我身边来，我可以跟你共享拉撒路之池，然后，他的全部都将属于你……”

“可我不需要他属于我呀，”杰西卡终于听懂了塔利亚的潜台词，“应该是我属于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