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被突然出现的阿爸吓了一跳，虚扶在蝙蝠灯上的手不仅条件反射合闸，还一巴掌拍坏了开关。

很好，蝙蝠灯亮了。

市政区的蝙蝠侠一边召唤蝙蝠洞一边往史崔克岛上赶，他不知道谁点亮了蝙蝠灯，但他必须尽快带着反超人装备过去，因为前不久大都会那个外星人威胁他只要继续蝙蝠侠的工作，就要[折断]蝙蝠的翅膀。

大都会的卢瑟也看见了蝙蝠灯，他欣喜若狂，拦住飞往哥谭的超人，满怀恶意地要求人间之神用蝙蝠侠的头颅交换玛莎·肯特的性命。

超人，AKA克拉克·肯特，乔纳森·肯特与玛莎·肯特的养子，顿时反应过来这段时间超人跟蝙蝠侠的对立都源于卢瑟的暗中挑拨，但玛莎危在旦夕，他决定假意妥协，实则飞往哥谭寻求与蝙蝠侠的合作。

一路上，克拉克在心底设想了好几套话术，但一直拿不准哪种更好，超人无所不能的外表和吹捧下，其实只是一个天真的堪萨斯农民之子，因为拿捏不好还击的力度，他从小到大一直任人欺负，因为不能在众人面前暴露异常，他眼睁睁看着养父因龙卷风丧命[1]，因为思虑不够周全，他没能发现藏在轮椅里的炸|药[2]，导致数十人当场死亡……

超人不是人间之神，只是克拉克·肯特纯朴的梦想。

克拉克的飞行速度很快，思考速度亦然，在从大都会到哥谭短短的几秒里，他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决不包括眼前这种情况：

蝙蝠侠带着一个年轻人和两个孩子抢修蝙蝠灯，而一个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氪星人在旁边帮忙。

一瞬间，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超级视力和超级大脑。

明明上次见面，超人徒手撕掉了蝙蝠车门并放狠话威胁蝙蝠侠“退休”，为什么今晚他要带着无关人员点亮蝙蝠灯挑衅？其中两个甚至还是未成年！

明明自己是独生子，氪星唯一的遗孤，为什么对面有一个疑似自己同卵双胞胎的氪星人存在？

不过对玛莎的担忧压住了克拉克的疑惑，他从天而降，降落在距离蝙蝠侠不远的地方。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个满脸严肃甚至暗藏杀气的超人。

[蝙蝠侠]和[杰森]不动声色把手伸向腰间，那里藏着小块铅封的氪石。

[超人]也默默进入备战状态，他不觉得同位体带着友好而来。

杰森只觉得心快跳到嗓子眼，眼前沉着脸的超人让他的记忆不由得回到黑零事件当天——数以万计的普通民众丧生于氪星人的战斗之中，被隔壁宇宙[超人]的友善开朗压下去的警惕和戒备再度上浮。

杰西卡的表情生无可恋了一瞬，眨眼间又满血复活，她竟然冲到超人面前，用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夹子音撒娇：“酥皮，我们马上就能修好，可不可以不告诉蝙蝠侠这件事？”

“这件事是指？”超人迟疑地问。

“蝙蝠灯的事，”杰西卡无师自通只要没被当事人抓住的闯祸四舍五入就是没有闯祸，“你就当过来没看到我们，只看到莫名亮起来有又熄掉的蝙蝠灯好不好？”

“但是……蝙蝠侠就在这里，”超人用自己的超级视力发誓，蝙蝠灯旁边的黑漆漆就是蝙蝠侠，虽然他下巴的皮肤状态莫名年轻了十多岁。

“那是阿蝠，不是蝙蝠侠，”杰西卡解释。

超人：？

他之前听说过哥谭盛产精神病患者，但万万没想到今天晚上就遇到一个！

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玛莎。

超人在心底发誓救出玛莎后一定想办法帮女孩联系心理援助，诚恳向蝙蝠侠说明了卢瑟的阴谋，请求他协助解救养母。

“可以。”

蝙蝠侠阴沉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超人转头，发现一个穿着重甲的黑漆漆不知何时悄悄出现在了自己斜后方。

超人：！？

疑惑挤满了他的大脑，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玛莎。

五个大人立刻制定好计划，分工解救玛莎和解决卢瑟。

目送他们接连离开，杰森终于忍不住发出灵魂质问：“为什么蝙蝠侠，我是说后来那个，表现得仿佛听到了超人之前的话一样？”

杰西卡热心解答：“因为蝙蝠侠在你身上安了监控。”

杰森瞪大了眼睛，在身上四处摸索，几分钟后找出了缝进袖口、裤兜和衣角的三个微型监控。

杰西卡歪了歪脑袋，又从他的衣领、鞋底、腰带里摸出三个，“你的胃里应该也还有，不过要不了多久就会排出体外，呃……如果蝙蝠侠不再加的话……”

女孩心惊胆战地看着小伙伴的脸由红到黑再到平常，她觉得杰森的怒气应该已经爆表，明智咽下了[咱们家的传统就这样]的安慰。

担心孩子忍不住关注他们声音的超人不禁自问：[请求蝙蝠侠解救玛莎的事，我是不是有些欠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