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蔑，这绝对是污蔑，”杰西卡抱着毛绒兔子在沙发上打滚，“我才不是鬼魂类式神，哪怕给我起‘萤草’或者‘雪女’之类的外号呢？”

“这是重点吗？”彼得的太阳穴直突突，他之前不知道女儿的丰功伟绩，直到事成后那些帮|派|漏出风声，才惊觉她的神奇操作，“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在追查小偷，为什么还要去‘拜访’那些帮|派|高层？”

杰西卡自以为懂了彼得生气的原因，解释道：“俗话说得好，不要用自己的爱好去挑战别人的生存技能，专业事还得由专业人来做才快，阿爸的侦查能力虽然很强，但毕竟只是爱好……”

彼得越听越无奈，他哪里是生气自己的调查进度被帮派反超，明明是担心刀枪无眼，孩子受伤。

一夜之间打晕保镖*N，逼着帮|派|高层们出力，的确是速度最快、效率最高的做法，还完美秀出了自己的肌肉，震慑了其他贪婪的豺狼，但收获与风险总是成正比的，万一期间碰到什么硬茬，后果不堪设想。

“杰西卡，”彼得绕过被打滚的女儿踢到地上的抱枕和玩具，把她抱起来，“那太危险了，我不希望你受伤。”

“有吗？”杰西卡无辜地眨了眨眼，“他们连最弱小的妖怪不一定能打过，我早就是厉害的大妖了。”

对能暴打八岐大蛇的女孩来说，打穿数个帮派最大的困难就是交通问题，虽然自己全力奔跑或者飞行的速度很快，但辗转于帮|派|高层们的住所之间，真的超浪费时间。

[好想拥有一辆蝙蝠车啊，]杰西卡悄悄走神，[之前跟蝙蝠侠要一个联系方式就好了，现在就可以找他采购。]

彼得恍惚回忆起了曾经蝙蝠洞里的对话，学有所成的罗宾总喜欢冲在前面对着犯罪分子们重拳出击，蝙蝠侠被气到不行，刚回去就迫不及待送上说教加禁足套餐，那时的少年不理解，以为是自己的技术没有前任好才被指责，现在的他却突然看懂了老父亲眼底的担心和后怕。

“但是我会担惊受怕，sweetie，你很厉害和你会受伤这两件事不冲突，”彼得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他曾经烦死了老爸的说教和禁足，所以今天教育女儿时决定换一种方法。

好吧，主要是因为说教和禁足一点儿用都没有，彼得心酸地想。

说教父女俩的脑回路永远对不上，禁足也影响不了杰西卡这个死宅，他总不能动手打她，“我真的很担心你，万一哪天保镖团里藏着一个丧钟怎么办？”

“丧钟？”杰西卡听说过这个名号，但不太清楚他的具体事迹，颇感兴趣地开始追问。

彼得无奈地看着话题如脱缰野马似地跑向另一个方向，认命科普起有名有姓的超级反派来。

[希望这些人的反面案例能起到一定警示作用，]他弱弱地期待。

大部分心思都在教育女儿身上的彼得没注意到，他已经能比较平和地回忆过去，杰西卡提供的情绪支持，足够支持自己在心理上逐渐走向接受和希望的新阶段。

简单来说，他对自己的认识和现实冲突的矛盾、对蝙蝠侠的期望和实际情况的矛盾，已经被孩子的教育问题挤成次要矛盾，睡前和睁眼时脑子里浮现的蝙蝠侠和小丑，被女儿跟阿卡姆资深成员们谈笑风生的惊悚想象取代，每天都在焦虑她会不会被关进病房，或者马失前蹄受伤甚至死亡。

自认乖巧贴心的杰西卡完全不知道老父亲的焦虑，她一点都不专心地听阿爸介绍超级反派的恐怖手段，时不时踩两脚他结实的大腿，尝试从他身上的各个角落找出小“玩具”，又哒哒跑去厨房冰箱翻冰淇淋吃，主打一个你讲你的，我玩我的，完全不把家长威胁的眼神放在心上。

家长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但也拿女儿没办法。

毕竟，孩子“作天作地”的底气大都来源于对父母之爱理所当然的坚信，彼得总不能威胁“你要是不听话就不要你了”，自己曾经历过担心被抛弃的惶恐，他半点儿都不想女儿品尝类似的痛苦。

但是，众所周知，家长舍不得让孩子吃的苦，往往会有社会和其他人帮忙补足。

在彼得一无所知的时候，他的好大哥——理查德·格雷森，AKA一代罗宾&黄金男孩&共享白月光，正在从布鲁德海文返回哥谭休假的路上，此刻距离他发现二弟死而复生还剩4小时，距离他因为家里人瞒着自己怒而离家出走还剩6小时，距离他碰瓷杰西卡登堂入室还剩7小时，距离他无意惹哭小孩被二弟怒目而视还剩8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