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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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都立咒术高专。
后山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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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块障子门,六面环绕,总监部决策层的老人们总是躲在门后,力图以阴影和阴暗环境对包围其中的被讯问人施加压力。
通常享受这个待遇的都是五条悟。总监部往往极力抗拒五条家神子前往他们的所在地,大家现场开会。
胀相真没想到这份待遇会这么早落到他头上。
五条告诉过他,眼下这个阴影效果绝佳的「远程会议室」,刻录制成咒具的运行术式依旧遵循「等价」原理,能够传送东西,就能传送攻击,唯一能保证的只有不会致死。
但是赤血操术也不强求瞬杀啊……尤其对人。
他的血,是有毒的;就算无毒,赤血操术多挨几下,体内累积了术师一定量的血,溶血反应同样有导致休克的可能性。
这种阵法用来防范赤血操使可不怎么聪明,更称不上安全。也不晓得有没有后手?暂时没发现……胀相脑子里转着对决策六人而言,百分之百属于大逆不道的念头。
但他平顺的眉型和平和倦怠的神情瞧在见多了特级咒术师桀骛表现的高层眼中,却已足够温顺,无形之中便给了忘记谁存在时间更长的老头子们更多倚老卖老的底气,甚至自以为温和的打探起天元大人的「计划」──然后火速被打脸。
「无可奉告。」
仅此一句话,尽管脸仍是那张脸,胀相连表情都未有变化,在厌恶忤逆的高层眼中这位特级却一下子变得冷漠起来。
「天元大人嘱咐过我。所有带有预知性质的布署,最忌讳被执行者以外的第三人知情。」顶着不变的冷脸,胀相目光直勾勾盯住正对自己那扇门。他记得门后那个鹰勾鼻的废话最多、性情也最激烈。
「胀相,你应该谨记是我等的宽宏,本为咒物的你才有站在这里的资格。」
鹰勾鼻老头果然第一个「开火」了。
踩痛脚,教「谦卑」,自己却待在安全的后方什么也不做,只会盘踞高位用犀利的言词道德绑架、以势服人。
不管咒术界曾经的高层,是怎样一个基于「守护」的崇高理念而聚合成形的群体;现今咒术界高层就是那副德行。
由于最高权力交给固定几个家族长期把持,高层早已被权力腐朽,沦为充斥陈规陋习的「魔窟」代名词。
所以胀相根本不打算跟这些烂橘子比拼口舌。
喜欢施压就随他们施压吧!感恩是轮不到感恩烂橘子的;卑微……旁人眼中的「卑微」与他有何关联?两面宿傩的危害性更别提,这种事情他还需要只会耍嘴皮子的老家伙提醒?但试图把虎杖悠仁跟两面宿傩混为一谈──不、可、原、谅!
要不是发火、发难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胀相稳住情绪,他是特级,是明面上唯二可以治疗他人的反转术师,他已经为今天的对峙攒够筹码。
现在需要做的事情是忽略耳旁噪音,针对主题展开陈述──尤其是必须强调的核心主旨:「虎杖悠仁是我最小的弟弟,也是天元大人针对本来就会苏醒在这个时代的两面宿傩,特别选定的执行者。」
这段话,语速不快不慢。
「加茂的血已经付出牺牲;同意接受东京高专、接受五条悟的监控,就是底线。」胀相熟门熟路地扯虎皮。
御三家血脉至上。
换句话说,只要胀相依旧是加茂唯一的赤血反转,加上忍得了某个名字发音相同的问题,且有能耐指导已指定的次代家主加茂宪纪──加茂家的族谱就不会有机会对他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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