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不自觉开口,将刚刚在走廊上碰到的事情,还有他的疑惑,讲给邓布利多听。
“阿切尔没有发现你吗?”
哈利摇摇头。
“我会找她谈谈的,看她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邓布利多宽容地说,“不过,我们现在必须引起重视的是另外一件事。”
是啊,另一件事。
他偷偷打量着四周,想猜出邓布利多这个晚上叫他来做什么。这间圆形办公室看上去还和往常一样:细长腿的桌子上摆着许多精致的银器,它们旋转着,喷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烟雾。那些男男女女老校长们的肖像都在各自的相框里打着瞌睡。
邓布利多那只气派非凡的凤凰福克斯站在门后的栖枝上,兴趣盎然地注视着哈利。
看样子,邓布利多并没有像阿切尔做的那样,腾出一个练习格斗的地方。不过这也可能只是表象。他也有可能请阿切尔也做了一只跟她办公室一模一样的壁炉。
“我想,哈利,”邓布利多用一本正经的口吻说,“你肯定在纳闷,我打算怎么给你——没有更好的说法——上课?”
“是的,先生。”
“是这样,既然你已经知道十五年前是什么促使伏地魔对你下毒手的,我认为现在应该让你了解一些情况了。”
片刻的停顿。
“上学期结束时,你就说要把一切都告诉我的。”哈利说。他很难消除自己话里所带的一点儿责怪口气。
“先生。”他又找补道。
“我是那么做了。”邓布利多心平气和地说,“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你。从现在起,我们就要离开坚实的事实基础,共同穿越昏暗模糊的记忆沼泽,进入错综复杂的大胆猜测了。在这一点上,哈利,我可能会像汉弗莱·贝尔切一样犯下可悲的错误,他竟然相信可以用干酪做坩埚。”
“但是你认为你是正确的?”哈利说。
“我自然这样以为,但是,正如我已经向你证实的,我也像普通人一样会犯错误。事实上,由于我——请原谅——由于我比大多数人聪明得多,我的错误也就相应地会更严重。”
“先生,”哈利试探地说,“你要跟我说的事情,是不是跟那个预言有关?是不是为了帮助我……活下来?”
“它跟那个预言很有关系。”邓布利多说,语气是那样随便,就好像哈利是在问他明天天气如何,“我当然希望它能帮助你活下来。”
邓布利多站起来,绕过桌子,从哈利旁边走过去。哈利在椅子上热切地转过身,注视着邓布利多在门旁的那个柜子前俯下身去。当邓布利多直起腰时,手里端着一个哈利熟悉的浅底石盆,盆口刻着一圈古怪的符号。他把冥想盆放在哈利面前的桌子上。
在哈利正为冥想盆苦恼时,阿切尔面无表情地从特里劳妮办公室出来。
她想她真是疯了,竟然浪费自己的晚饭时间,去听一个不是特别高明的预言家对自己噩梦的诠释。
死……废话,能让她一连做那么久的梦,梦里的人死去是必然的。可她不是做出假命了吗?她重视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如梦中那样死呢?
她停住脚步,看到铂金色头发的男孩怒气冲冲地从地窖下方走上来。
“德拉科?”
“教授?”德拉科吃惊地瞪大眼,“您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