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其安“砰砰”拍胸脯的模样仿佛还在你眼前栩栩如生。
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抑郁症自杀……
你又想起梦境里,你掌心刺入她胸口的尖刀和汩汩流动的鲜血。
迷雾般的记忆让你烦躁地踹翻矮凳,表情痛苦地捂住了头。
——
“你到底是谁?!”
穿着西服马甲的男人差点打翻手中的酒杯,愤怒地抢过你手指按住的那张照片,撕得稀碎。
你轻笑一声,借着吧台灯打量了一眼边缘处的酒。
“调成这样,还装调酒师,方俊,你还是这么没脑子。”
方俊死死盯着你被口罩遮挡的脸,似乎想上手扯去阻挡视线的存在。
“太冲动的话,我这一不小心就把文件发给娱记可怎么办?”
你的手指明晃晃地停在屏幕上一两厘米的位置。
方俊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从那之后,我再没干过那事了!”
“我知道。”
你耸了耸肩。
你当然知道。
当年,方俊作为聚齐吃喝嫖赌的二代,很快就被人找刺激地推来了福利院。
一开始他并不是很适应,也瞧不上和其他人玩一样的,所以基本不参与。
然后,方家倒台,他及时抱上一位富婆大腿幸免于难后,就更是在声色场所消失了一段时间。
再后来,他直奔福利院而来。
阴鸷狠厉的神情像是受尽了屈辱只等宣泄。
好巧不巧,他挑中的是你。
所以第一夜,他喜提双臂的咬伤抓伤。
据说在外流浪好一阵,疯狂找着加速伤口愈合的方法,才敢回到家里见老婆。
那都是银竹在饭席上听见他人调侃嘲笑说的。
第二次,他还是死磕你。
你们俩以伤换伤,他没得逞,你在床上躺了一阵。
第三次,他改换诱哄策略,以为之前用错了方法。
结果仍然被你攻击得惨叫连连。
那次,你刚出来就被忍无可忍的吴娟教训了一通。
伤上加伤,连续好久的高烧让人以为你快死了。
是银竹哭喊地阻拦和乖巧的配合,让你安静躺在福利院的床上等到了退烧醒来的那天。
那是第一次,看着银竹的伤,你因为自己的反抗而觉得歉疚。
她不该因为你的挣扎而受罪。
可银竹却笑得狡黠,她趁着夜色溜上你的小床,你们俩蒙着棉被点亮那块方形的屏幕。
那是你们第一次摸到手机。
那里面有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是我趁着方俊睡得像猪的时候偷来的。他以为自己喝多了弄丢了,就没有仔细找。”
银竹压着气声在你耳边道。
“那些人说,方俊的老婆很厉害,他只不过是条狗,他害怕她。”
这个你也知道,在那些人身边时,你也有听过类似的取笑声。
眯眼适应着黑暗中唯一的光源,你想起昏迷前那顿晚餐上,某个觊觎已久的眼神。
——
这一次的慈善晚会,你提着裙边走下表演的舞台。
这是你最近最乖巧的一次表演。
毫不意外,蠢蠢欲动的眼神几乎要灼穿你的后背。
出于赔礼补偿,最终你今晚的“归属权”还是落在了方俊头上。
“抱歉,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被牵着去往娱乐室的路上,你有礼貌地提出了请求。
方俊怀疑地看着你:“房间里不是有吗?你又想搞什么?”
你的眼神看起来真诚又可怜:“请您相信我,之前是我太不识好歹。经过老师的教导,我已经知道错了,会乖乖听话的。”
“我真的想上厕所,表演前我紧张,喝了很多水。如果在房间里,只有我们,要小……我会觉得不好意思……”
你低下头,露出脆弱柔软的后颈,蝶翼般扑簌的睫毛纤长浓密。
上次你被教训赔罪的过程方俊也全程观看了,他或许真的信了你的话,谅你也跑不出他们的手心。
油腻地放了几句狠话后,他就先行去往娱乐室了。
从表演的礼堂到休息楼的娱乐室,需要经过你们的教学楼。
你在教学楼一层的公共洗手间水池前,慢条斯理地洗干净双手。
然后绕教学楼后门,来到休息楼的侧门。
不出所料,那个女人常常会抽完一支烟后才进去。
此刻她正心不在焉地碾着地上的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