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结束后,权顺荣他们又过上了住在局里的常规生活。
大概是因为这次的案件涉及到了市政府人员的家属,虽然遗憾地听说史立民在医务人员的救治下恢复了意识,不过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旦受伤,就像扎了洞的气球,生机只会悄然而逝。
背地里的人总有些敏感的,尽管还不敢百分百确定事情会冲他们去,可先下手扼杀对他们来说才是最稳妥的。
不能明示,就只能辗转示意刑侦队必须抓到凶手。
回忆起记忆里的人脸人名,有的甚至还能从最近的新闻热搜里找到对应。
你只低下头,无声地冷笑。
“嗡——”
是你最开始联系的那家私人调查机构那边发来的消息。
你有些意外,点开对话框。
[客人,你听说了最近的福利院老人绑架案吗?出于好奇,我们查到一些有意思的事。作为对客人照顾我们生意的回报,所以决定免费分享!下次有事还记得找我们哟~]
[文件.zip]
——
正巧赶上下班的高峰期,大街小巷的车和人多而杂。
刺眼的红灯仿佛在挑衅你的耐性,你一把捞过副驾驶的手机,一连串未应答的通话申请让你眉头紧蹙。
轮流拨通过文件资料里的两个电话号码,但对方一直处于无人接通的状态,让你不安的预感愈发强烈。
顺着资料找去的住宅处也是空无一人。
好不容易穿插捷径,将将在天色全黑前赶到福利院,果断的轮胎斜压在停车线上,你背身甩上车门,飞也似地冲进福利院。
门口保安室的男人忙从屋子里钻出,拦在你面前。
“诶诶诶!干什么的?”
才出了事,这里的工作人员一个比一个紧张,保安打量你的眼神像x光线,嚷嚷的大嗓门还引来了院里其他人。
“你好,我是前两天来布置过场地的花店老板。”
你尽量平静地做着自我介绍。
大约是想起了你的样子,保安眼里的警惕减退几分,却依旧没有放你进去的意思。
“你来有什么事吗?如果是探访的话,有提前预约吗?需要先跟我在门卫室登记一下身份……”
“慢着,我可以不进去。”你礼貌摆手,“我找薛萊薛老师有些急事,打她电话和微信一直都接不通,所以就想看看来福利院能不能找到她。”
保安有些迷茫地挠挠头:“薛部长……好像午饭前就走了来着……”
门内侧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女人,穿着福利院的员工服,点点头:“薛部长上午十一点多就离开这里了,应该是没回来,我们一个下午都没见她。”
“抱歉,我真的有些急,你们能不能帮我联系她一下?。”
女人爽快地掏出手机,听筒扩音后清晰冷漠的机械台词,让她也有些尴尬错愕。
你颓然地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
白天你也去过薛萊母亲平常可能去的地方,同样一无所获。
你想着那份意外得来的资料——
谁能知道,这对母女竟然也和当年的红太阳福利院有所关联!
孟庭生死后,院里应该是需要新的老师。
大约为了避免再出现类似孟庭生的情况,这回招聘教师特意限制仅女性。
说是招聘,依照福利院的特殊性,恐怕也是找些容易被拿捏或者有利可图的同道人。
其中就包括薛萊的母亲薛玲玲。
与前夫结婚没几年,薛玲玲就因为感情破裂而选择离婚,正处于哺乳期的薛萊被判给了母亲。
印象中,堪堪只在家属楼见过一两次的薛玲玲一家似乎并不算富裕。
你翻遍记忆,终于在角落里扒拉出初中时期穿着毛边的旧衣服,总是孤身,像个透明人一样生活在班里的薛萊。
而那在院子或者楼道里仅有的几次见面,薛玲玲说话的语气都是让人不太愉快。
似乎总想透过门板看清孟家夫妇二人的生活。
孟庭生死后,她也打着安慰的名头站在季茹云身边,安慰的语气遗憾又夹杂叹息,可越说越诡异颤抖的尾音和扭曲的唇角,连你也能看清下面幸灾乐祸的那颗心。
也好像是在孟庭生死后的一年,她们母女二人的生活开始焕然一新。
你遇见过薛玲玲在院里捂嘴笑着,说不过是时来运转,给学生辅导赚了些钱;也撞见过洋气的薛萊领头人一样,成群结队站在教学楼背面的阴影处,趾高气扬地看着被人压跪在地上的同学。
当年的你在偶然间一次看望银竹的时候,隔着后墙被杂草缠绕的围栏,不经意看见过一对男女交叠纠缠的丑陋身影。
对比资料上,薛玲玲试课一次后就没再去过福利院的时间线,应该也就是在那时,她搭上了抽空来的史立民。
姓史的就属于当初那群回回想要你哭着求饶的人里的一个。
只是你脾气犟,也够狠,话是一句没说,反而咬到他看见同龄孩子再也兴奋不起来。
你看着资料里史立民为薛玲玲花钱的记录,只能说,自尊受损的男人就会爱在别的地方找补失去的东西。
作为史立民的情,妇,薛玲玲得宠过一段时间。只是再有手段,也抵不过时间的冲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