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号上午沈梦境刚到拍摄现场的时候注意到了一个人,真的是稀客啊,他们那神出鬼没的制片人今天居然在片场现身了。
沈梦境没有贸然上前打招呼,等待开拍的时间她只默默坐在一边看剧本。
正式开拍后没多久沈梦境就意识到了另一个巨大的变化,导演没有像以前那样一遍又一遍的重拍不断刺激她的情绪让她一直处于精神崩溃的临界点了。
她只要正常发挥出自己表演水平,制片人就点头让她过了,今天这一整天的拍摄异常顺利,包括工作人员在内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只导演一人沉着一张脸。
沈梦境就搞不懂了,他有什么资格黑脸。
签合同之前陈馥已经和制作组沟通过她的精神问题了,导演在主意用她的情况下依然不顾她的精神问题把她刺激到精神崩溃呼吸碱中毒,并且在明知道她身体出现问题的情况下仍然继续拍摄。
给沈梦境放假恰恰说明他也知道自己的不干人事,事实这个弥补过程他没有任何损失,因为这三天假期戏份只是被他往后挪了。
其实早在事情发生的当天晚上陈馥就打电话和制片人沟通了这件事。
陈馥给沈梦境复述过《枯竭》制片人当时说的话,内容如下:
提前沟通过,对,我知道,小沈她情绪失控呼吸碱中毒喘不上气这种事情肯定是我们谁都不想看到的意外。
黄昇他就是无心之失,年轻人经验不足,他不可能是那种角色有什么遭遇就让演员在现实中复制粘贴的人。
就说我们这部片子男主角还有一段溺水戏份呢,他也不可能真让人拍到力竭溺水嘛,这都是意外。
精神崩溃?
对对对,这三天假期就让小沈好好休息做一下心理辅导调整一下状态,我是可以直接跟你们打包票的我们剧组是完全以人为本的,绝不可能出现那种草芥人命的现象,我们是剧组又不是屠宰场。
知道,知道,我担保她回来之后绝对不可能再出现这种情况了,我已经跟黄昇说过了。
好,没事没事,我知道担心手底下艺人么,这多正常,公司肯定要站在艺人这边,这都正常。
这话说的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你这个人的信誉我肯定是放心的……
这是二十六号的时候陈馥告诉她的,显然制片人并没有重视这件事,他的担保起不了任何作用,因为二十七号的时候林淼源真的在一次又一次的拍摄中力竭溺水了。
林淼源这个人的特殊性相当高,二十七号晚上沈梦境回电话给陈馥报平安的时候跟她说起了这件事,并产生了如下对话:
“我已经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孟琬汇报给你的吗?”
“我有他公司老板和老板娘的微信,我看见他老板娘发的微信朋友圈了,他们当时已经快到铜陵了。”
“这么夸张?”
“不夸张,林淼源是他们公司唯一一个出圈的流量演员,他们这一整个公司可以说都是靠着林淼源养,衣食父母倒了,当然得赶快过去了。”
“不过,这时候还有空发朋友圈真是……”
“悔啊,如果不是图黄昇的才气,想给林淼源的履历添点实绩,又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
万一林淼源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公司估计也快了。”
“说起来黄导的处女作在拍摄过程中根本没出现那么多风波。”
“有人压着他啊,就那些制片人编剧老牌演员谁能像你们这样任由他乱来。
他上部电影的时候,可没有一个演员说出过黄昇会一遍又一遍让他们重复拍摄磨演员的话。
不是那批人演技比起你们来有浑然天成,是他这个人太懂得怎么挑软柿子捏了,你们那制片人也是太信任他了,居然就直接对拍摄进度放手不管,结果现在搞出这么大的问题。
人朋友圈明确说了救援人员当时就发现了不对劲是黄昇都咬定林淼源只是在表演,是他坚持拍摄完了林淼源抽筋挣扎到力竭溺水的过程。
哪怕拍摄过程中林淼源小声呼救过,他也只当没听见,只能说幸好救援人员够专业他命够大吧。”
“过程居然是这样的,他这跟谋杀有什么区别呢?”
我真不是很能理解这种人的思维,我感觉他像是偏执狂在发病,他比我更需要做心理辅导。”
“我看见林淼源老板娘的朋友圈林淼源是降片酬出演加扛招商,他这一遭算是倒了血霉了,人现在还在医院吗?”
“高烧不退还在医院,我估计制片人早就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准备好迎接暴风雨的洗礼了,嗯,他应得的。”
“其实正常人应该都想不到黄昇本性如此,他给大众的印象就是一个颇具才华的新锐导演,顶多有些傲气,谁知道……
希望电影能按计划杀青吧,你可没有那么多档期空耗在这个剧组。”
“嗯。”
当时关于林淼源的话题聊完之后,连人又聊了一些其他话题,是陈馥见时间都不早了提醒她还有拍摄任务沈梦境才和她互道晚安并挂断电话的。
现在看来制片人已经在昨天晚上被问候的头脑清醒了,沈梦境估计他大概率要常驻剧组了,现在黄昇这个人现在在他眼里信誉分估计是负数了。
事实也如沈梦境猜测的一般,这一整天制片人都在拍摄现场待着,中午的时候他还给演员和工作人员都点了热奶茶。
时间来到了三十一号,沈梦境从薛衍处获悉林淼源又参与到了拍摄中,他应该是身体刚恢复好一点就赶来片场了,他的公司老板和老板娘也都全程陪同。
其实从他听从导演不合理的安排大冬天一遍遍的下水拍摄就能看出来了,他这个人真不是一般的敬业。
也是三十一号这天从薛衍的言语中,沈梦境突然意识到了咖位的差距,林淼源是有专属房车可以让他在拍摄间隙休息的,沈梦境把这立为自己的一大奋斗目标。
三十一号晚上的时候她一直没睡,到第二天零点的时候她给孟琬和王惠卿都发了跨年祝福还有红包。
这一整晚她的精神都有些亢奋,她还发了篇微博:二零一八,我爱你[各色爱心组合]
过了没多久陈馥就一通电话打了过来,看到备注名的时候沈梦境才想起来忘给她发红包了。
她接通电话后给陈馥微信转账了两千零一十八元,还备注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元旦快乐,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有事?”
“二十三号你生日的时候我来剧组给你探班,再顺便陪你一起过第二天的腊八节,怎么样?”
“好啊。”
“跨年礼物,应该明天就能到,到时候你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不喜欢能退货吗?”沈梦境直接一句话脱口而出。
“可以,你喜欢什么可以找我报销。”
“不需要,我觉得我现在已经是富婆了,我可以自己买。”
“行,富婆。”
“不过,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说吧?”
“我之前回上海的的时候尝试了一下做陶艺,那个成品的烧制呢要十到二十天,我把图片和产品信息发给你,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可以,小事一桩,你做的是什么?”
“就一个带把的杯子,杯子上面我画了守护甜心里的心灵之蛋和坏蛋。
怎么说呢,我觉得我画的已经挺一般的,最终烧制出来可能会面目全非,你看到之后别说我做的丑,我本来就不是很擅长手工艺。”
“我觉得你挺有天赋的,也很有毅力,最起码你每次都坚持做出了成品,diy这种东西有太多人会选择半途而废了,比起他们你要厉害得多。”
“善于安慰人的陈女士。”
“陈女士劝你快点睡觉,都快零点三十了,你明天还要继续拍戏呢。”
“我们才说了多久话啊……”
“你总还要洗漱洗澡吧。”
“有什么关系,做这些事的同时挂着电话不行吗?
剧组酒店浴室有三角置物架,我把手机放那里溅不到水的,我们什么都不干只是保持通话状态也不行吗?”
“不行。”
“好吧好吧,你去休息吧,我挂了。”
“晚安。”
沈梦境边往卫生间走边把电话挂掉,早睡早起继续工作吧,不然她还能干嘛呢?
元旦当天沈梦境拍摄完回剧组酒店的时候拿了两个快递,沈梦境先拆开了陈馥寄给她的跨年礼物。
那似曾相识的亚麻灰盒子,沈梦境打开之后果然发现了一串十八子,故宫珍宝馆同款翠十八子,这一串也几乎是百分百复刻,除了银镀金的点翠六瓣背云为了防止她过敏换成了纯金珐琅工艺的材质。
她早就应该想到了,故宫珍宝馆里这两串是放在一起陈列展示的,陈馥不可能单送自己一串。
沈梦境打开微信,点开置顶聊天给陈馥发起了信息。
沈梦境:那串翠十八子很好看。
发完她就关掉了微信,她现在要拆另一个快递箱了里面有四盒指套,沈梦境颇为浪费的每盒拆了一片来对比它们的外表。
和详情简介一样玻尿酸的和石墨烯导热的都是那种光面材质只不过颜色不样。
带颗粒的那种,颗粒只要分布在除了指尖和指套根部之外的地方,这一类型属于看着就很刺激的那种。
最后一种是带爆珠的,沈梦境自己探索了一下,按她的个人能力来说爆珠这款和石墨烯那款都挺鸡肋的,就最普通的那种玻尿酸的用来最舒服,颗粒的不光看着实际使用起来也很刺激。
沈梦境正沉迷于探索身体奥秘的时候,陈馥一通电话打了过来,直接把她从迷离的情/欲拉回了现实。
沈梦境脱下指套把它们扔向垃圾桶然后她抽出纸巾胡乱的擦拭了一下身体,照过镜子确认自己状态没问题之后沈梦境才接通视屏通话,天知道她为什么要跟做贼一样。
“怎么了,突然打电话给我?”
“因为你一直没回我信息,我在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我刚刚在练习吹曲子,肺活量这个东西真的是一不练就不行,回上海之后还是要继续学习啊,要是今年能考下四级就好了。”
沈梦境说了一大串内容,陈馥最后也只回了句:
“没事就好,慢慢来不着急。”
“嗯嗯,那个十八子手串我真的很喜欢。”
“我为它不用被退货的命运感到开心。”
“时间不早了,我要去洗漱洗澡了,有时间再聊吧。”沈梦境觉得身上还有些燥热,她是真的很想先结束通话把自己的欲/望解决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