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南方,所有的城市都全面进入冬天。
深城的冬天从来没有下过雪,平均气温一般在十度左右,只是偶尔会有冷空气光临,温度降成个位数,短暂地降落几场冰雨。
每当这种时候,文心的鼻炎就很容易发作,而且比其他季节都要严重。
尤其早晨醒来,她干哑的嗓音带出了浓重的鼻音,含糊地说:“不想起来。”
第一次听到她这么吐字不清,温语有些担心:“怎么了?感冒了?”
“没有,可能鼻炎又犯了。”文心摇了摇头,转过去掖了被角,又矫矫地回到温语怀里。
“一直都这么严重吗?”
文心闭着眼又摇了摇头:“不严重,就鼻塞,有时候会连续打几十个喷嚏。”
“可能冬天更严重了些,平时也会,但是不太影响,也就是早上起床有时候会鼻音比较重,你看我现在讲话就鼻音很重,等会就好了。”
“是挺重。”
“是不是很难听?”说完自己笑了一声,她自己都觉得好难听。
“不难听,好听。”
“我什么你都说好看,好听,你好恋爱脑啊。”说完又径自笑开了。
温语也跟着轻笑承认:“嗯,我是恋爱脑。”
这样幸福的早晨被留在了某一个冬日的某一天里。
时间是最好的见证者,你在过往里留下的那些甜蜜的时刻,它会在未来里归还你一份更珍贵的记忆。
每一天都可以被温语哄着起床,每一天都想复刻昨天,但是明天又会比今天更幸福了些。
文心裹着厚厚的毛绒围巾坐上温语的车,等温语启动了车子后,拿过来温语的手搓着说:“你怎么都不戴手套的啊,都僵掉了,你的手很重要的知不知道!”
温语看着她给自己的手心哈气,仿佛在心里哈气一样,身子都跟着暖和起来,她说:“不喜欢戴手套,开一会暖气就热了。”
“你在室外还是要戴手套的,以前是以前,现在有我了,我可不许你这么对它们,晚上下了班,我们一起去买手套,我也想换一双新的。”
温语偏过头,靠近了点,说“嗯,有你了,是不一样了,手更重要了。”
文心听出了言外之意,轻轻地教训了一下她的手背,命令道:“开车!”
温语满脸笑意地转过头,挂下档位,踩着油门,车子缓缓开出车位,开上路面。
深城的街头到处是裹得像一颗颗粽子的行人,沿路光秃秃的枝桠伫立寒风,金色的外衣是暖阳的馈赠。
文心上下班时,有时会经过那条种满樱花树的小路,
她刚从温语车上下来,就接到她的电话,纳闷地接起来:“怎么了?”
吸了吸被冷风吹得难受的鼻子,听到温语低沉的嗓音在说:“我妈刚打电话说我奶奶情况不太好,住院了,我现在得过去,今晚你可能要自己回家。”
文心握着电话,停下脚步,心里七上八下,她咽下一口慌张,尽量平静地说:“好,你安心去忙你的,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说。”
“好。”
温语没再多说,匆忙挂了电话,赶去医院。
从电梯出来,看到顾仪、沈从新和沈树然站在病房门口,她快步上前。
沈从新叹着气说:“老夫人的情况不容乐观,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温老爷子目前的身体状况,不适合长途飞行,你们跟温总商量一下,看看要不要告诉他。”
“但我建议,还是不要回来了。”
“好,麻烦您了,沈院长。”顾仪微笑颔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