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也意识到自己的这个问题,显得有点不太聪明,小小地“哎呀”了一下,走去点歌机旁边点歌。
服务员推车进来送果盘和饮料,摆放好后出去,文心点了一首《雨天》,走过来拿起两个话筒,一个递给温语:“不怕,我不会笑你,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温语把话筒握在手里,文心突然的表白有点鼓励到她,她跟着文心一起开口唱。文心没有看她,若无其事地唱她的:“遇见你的那天正下着雨/从此我便用爱用雨天抒情......”
还没唱完,祁安若到了,猝不及防地,温语立马停住不唱,但还是被听到了两三句。
祁安若不可思议地又对文心肃然起敬。她跟温语认识十年,都没能听到温语唱一个字,只在顾仪那里听说过温语从小不太好听。
但其实刚刚听着也还好,温语对自己要求太高了。
文心见温语不唱了,就把歌切了,让祁安若去点歌。
祁安若捧场地鼓掌夸好听,问她是不是学过啊,这么专业,逢场作戏的客套话她最会了。
文心被她一顿彩虹屁吹得有点难为情地问:“怎么安若姐突然这么官方啊?”
祁安若笑着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去点歌。”
目送她转身,文心坐到温语身旁,在她耳边悄悄说:“不难听,我其实都做好了抗噪的准备。”
说完她忍不住笑出来。
温语眉头紧凑,难以理解地问她:“噪音?”
满脸的不高兴了。
“不是不是,就一个夸张手法,”文心双手攀着她的手臂,赶紧谄媚地解释,“我想说的是,你对我,任何事情都可以不用这么不自信,我也想要看到你不擅长的领域,然后跟你一起保护你的弱点,你的敏感,你的不安。”
说着,她突然害羞起来,想到了昨天夜里的温语,卸下了所有装备,丢盔弃甲,允许她折磨她,又疼爱她,把这些年来的孤独、隐忍和脆弱,换成了耳边的呢喃,告诉文心,她需要她。
那是她最好的温语。也是只有她才能看见的温语。
温语低着头,把温柔送到她耳边:“好,那我以后只唱给你听。”
祁安若没眼看她们,点完歌,开口唱了几句之后,叶锦进来了,在文心旁边坐下,又开始抱歉,解释说车位有点难找。
祁安若对着话筒喊:“哎呀,你不用老是抱歉,大家自己人,出来玩安全最重要,晚就晚点嘛。”
文心吃着温语咬剩下的一小块苹果,咀嚼的牙齿突然咬住,有些意外,但很快又继续嚼了几下,咽下去。
很明显,叶锦对祁安若这一晚上的态度也有些不习惯,她反应了一下,才说:“哦,好。”
文心看她呆呆的,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吃水果不?”
祁安若的歌声再次响起,叶锦脱下外套,叉了一块西瓜,冷静一下。
但是祁安若经常会突然对人很热情,温语跟文心说属于正常,文心便不再放在心上,而叶锦在唱了几首歌后,也把这些微妙抛诸脑后。
时间不知不觉又到凌晨十二点多,文心坐得有些困了,靠在温语身上接连打呵欠,耳朵里是震天的旋律,轰隆隆,自己的睡意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宁静,让她一半清醒,一半昏沉。
温语看她提不起精神了,就提出要先回去,叶锦也在犯困,祁安若也尽兴够了,大家一拍即合地结束了这场聚会,各自回家。
回到家,文心说头发有包厢的烟酒味,要去洗头,虽然在路上已经睡了一觉,但现在还是不太清醒,于是拖着懒懒的身躯直接进去浴室。
温语想提醒她没拿睡衣,就听见浴室门被关上的声音。她笑着低下头,走去房间给文心拿睡衣,放到床上,又把房间的暖气打开,怕她出来温差太大着凉,然后自己才去洗澡。
洗完出来的时候,文心在浴室吹头发,看到温语过来,像泄气的气球,撒娇让温语帮她吹。
温语自然是答应,她拔下吹风筒的插头,拿着吹风筒跟文心说:“去沙发坐着吹。”
文心贴在她身上,几乎是被她拖着到沙发的。
温语给她吹完头,才去吹自己的头发,再出来时,文心已经在被子里睡着,呼吸带着一起一落的起伏。
她轻手轻脚上床,躺过去她身边睡下。
新年的第一天,有惊无险地过去了,除了沈树然突然的打扰,其他的时间都很快乐,快乐到总是忽略掉这份突然。只有当夜幕深沉,世界像进入一个真空状态,没有了其他声音,才会被心事偷袭。
她抚摸着文心的头发,又给她把被子盖好,估计是太困了,肩膀露了一大半在外面。
“会过去的。”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她们相爱,就能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