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澡,酒醒了,两人躺在床上,各躺各的,各怀心事,睡意不大。
温语脑中的画面像回放一样,线条清晰、脉络分明,从明一瑶走进包间,走到文心身边,自然而然地抱住她开始,情绪疯涨,心底发酸。
那个拥抱看上去如此熟练,就像她跟文心接吻过很多次,在下一次想要亲吻的时候,可以很清楚地判断出要在什么位置、做出怎样的姿态会令对方最舒服,然后娴熟地把嘴唇贴近,自然而然地互相索取。
毕竟文心和明一瑶认识的时间更长,长到有足够的空间来存放相关的资讯,长到有幸参与过文心的过往,见过她情绪的涨落,习惯性地记住了她的喜好,或许比她更了解文心。
而自己进到她的生活只有不到一年,短到还来不及告诉文心她吃辣椒会过敏,短到还来不及铺垫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相亲对象,甚至短到文心还舍不得交出自己。
如果以时间长短来划分,她或许跟明一瑶更亲密才显得更为合理。
眼底的星辰在霎时滑落,爱情里的甜美、欢愉,正在被一种新的情绪侵袭,浩浩荡荡,重新铺满悄然黯淡的星空,底色是酸涩。
可是爱情本就不合理,不可以用理性去推断程度,关系的深浅、亲疏,要用忽快忽慢的心跳去丈量,用忽明忽暗的眼神去窥测。
爱情也不需要清晰的逻辑,所以也允许她不讲道理地胡思乱想,推翻事实,或者说当局者迷,一叶障目。
她幽幽地问了一句:“你们经常这么拥抱吗?”
而文心在出神,在细细地回忆着明一瑶跟她讲的那些话,又想起了甄澜猜到她们还没做过时,那副不可置信的腔调,偶尔还闪过洗手间里,温语那双被压抑的可怜的双眸,令她有些不忍地想去安抚它们。
她心乱如麻,没反应过来,木然地侧过脸望着温语的脸:“啊?”
温语不想再问第二遍,占有欲太强会失体面,挺不堪的,也有点鄙视这样心胸狭隘的自己,连朋友的醋都吃。
她希望自己是文心最亲密的人,比明一瑶还亲密,但她也也想维护最后的自尊。
她轻叹一口气,淡淡地说:“没什么,睡了,要过来吗?”
她摊开一只手,等着文心睡过去。
文心乖巧地挪到她的臂弯里,沐浴露的香气更加扑鼻,还有温语特有的体香,她也觉得很好闻,忍不住把头探向她锁骨的位置,猛吸几口,像小狗狗一样嗅着新来的客人,然后把这个味道刻进潜意识里。
她强烈地意识到自己无可救药地迷恋着温语,她优美的下颌线,她柔软的嘴唇,她带着潮湿的呼吸,还有她时常隐忍的眼神,她饱满又有分寸的爱,她一切的一切,每一样都那么迷人,直击灵魂。
她坚定地相信,自己再也不会这么全心全意、死心塌地地爱着一个人了,除了温语。
这些觉醒给了她勇气和底气,她认真地问道:“温语,我们同居吧?”
声音软得像云朵,一碰到就消散。
温语说如果准备好了,就告诉她,但是她脸皮很薄,不好意思直白地说出口。
而且她发现,她不止想要和温语进行某种更深度的探讨活动,她还想要更多,想要完完全全占有温语,也想要被温语彻彻底底地占有。
温语有点意外,怔怔地看着她,思忖这是什么意思。
文心又解释着说:“我的意思是,虽然有时候我来你这边住,有时候你去我那,但是名义上我们还是有各自的家,可以出来约会,没空的话也可以不见面。”
“但是同居的话,就是彼此共同应诺的一种契约,我们只有一个家,不管忙不忙都要回家,在一起住的家里,我们都是主人,也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