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时经常做这些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温语不行。
温语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那么矜贵的手指应该用在金色殿堂里,弹奏着出余音绕梁的乐曲,却用在了柴米油盐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面。
她自责地说:“忘了给你戴手套了,我平时没这个习惯,总觉得不如徒手方便,以后你要是想帮忙还是要戴上手套,你的手是不是还上了保险的?要是损坏了,那我可真是罪过。”
温语苦笑,头轻轻蹭一下她肩膀,软软地撒娇:“没有这么容易坏。”
这一撒娇她更内疚了,她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去在意她手上的皱皱巴巴,那些一小块一小块泛白的皮肤,像藤蔓揪着她的心。于是她被温语抱着躺进沙发里,给温语的手按摩,也给自己的愧疚抹得浅淡一些。
文心玩着温语的手的时候,温语打了瞌睡,头自然地搭在沙发靠背上,身体没有重心,软绵地全靠沙发支撑,浅浅地将身体的二氧化碳呼出。
相似的场景牵引,文心的思绪倒序在第一次见面的电影院,有两个酒气很重的男人坐在隔壁,温语让她靠过去,她第一次挨着温语很近,也是同样的热息,从呼吸间涌出,穿过头发的缝隙,掺杂着空调吹出的冰凉,跃过颊畔,和另一端的呼吸接头。
音响很吵,荧幕很亮,可温语的呼吸让她觉得一切都很从容,很安稳,很舒适,仿佛深夜里万籁俱寂,万物入睡,世界只有她俩,用节奏传达信号,时而悠长,时而局促。
文心见她睡着了,停下手中的动作,准备把地上的毛毯捡起来给她盖上,可是动作一停,她就醒了,眨眨睫毛,带着气音问:“去哪?”
“我刚看你睡着了,想把毯子拿上来给你盖,晚上还是有点凉的。”带着倦倦困意的温语像一颗新鲜出炉的棉花糖,松松软软,文心想要一口吃掉。
温语勾勾嘴角,眼神慵懒地看着她。
“怎么这么困啊?这才八点,昨晚没睡好?”文心抚摸着温语的脸,拇指从下巴滑过,轻柔摩挲。
没睡好,手被压麻了,又不敢动,快天亮才昏昏睡过去。
但温语没说,只回答:“可能胃不好容易饱困。”
“真的假的?之前怎么没见你吃完就犯困?”
“可能刚刚被你按摩得很舒服。”
这个理由勉强接受。
文心揉了揉她的脸,哄小孩似的:“那去洗个澡睡了吧?我明天要上班,也想早点回去。”
得回去换身衣服好上班。
温语像赖床,声音懒懒地说:“还早,再待一会,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你这么困还开车?我怎么能放心!”文心软软地拒绝。
“那你开,我去你家睡。”
这......温语的起床气是这么粘人的吗?早晨怎么还没觉得。
文心突然不想拒绝,从她怀里醒来的感觉还在回甘,作为女朋友想要再贪恋多一些,也不过分。而且今天买的洗浴用品正好能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