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语家的阿姨每天早上九点会到她家里,打扫一部分后,才开始准备早餐。
如果没有工作,温语一般十点半前会起床,她会空腹先喝一杯美式咖啡,但她习惯自己泡,所以阿姨只需要煎好鸡蛋,烘培好吐司,涂好蕃茄酱,有时候需要准备牛奶,有时候她会再喝一杯咖啡配早餐吃。
她在餐厅吃早餐,阿姨便进去卧室打扫。
她和阿姨互不打扰,避免了需要独处在一个空间的尴尬。虽然阿姨来家里快十年,可是她们的交流极少,有特殊的要求和安排,就发微信说一下,来了碰到就彼此打个招呼,走的时候通常温语都在房间,她把工作做完就默默离开。
早上,阿姨照常来工作,虽然轻手轻脚,而且温语家的隔音很好,但可能是第一次来温语家睡觉,不太习惯,文心隐约觉得外面有人,不到十点就醒了,之后就不太能睡得着。但她没有急着出去查看,因为温语家在这么高档的小区,安全性、隐私性应该很高,所以很放心。
她惺忪地睁眼,耳后是温语沉沉的呼吸,她轻缓地转头,一张精巧的脸庞出现在她朦朦的眼里,眉目如画,是温语的眼睛、鼻子、嘴巴。她的头枕着温语的手臂,软软、柔柔、香香,又白白的,她觉得像是在公主的怀里醒来,这么矜贵的手臂给她枕了一晚上。
好像做梦,究竟是醒了,还是没醒。
她的记忆退回到第一次从明一瑶相册里看到温语的照片,那时候只觉得她跟其他公众人物一样,耀眼而遥远,没想过这样精美、有才华的女神会和自己的生活有交集,因为明一瑶都说觉得很难和她亲近,更没想过在很多很多年以后,自己会住进女神的寝殿里,从她的怀里醒来。
文心忍不住再看了一眼温语:如果这真的是梦,如果一定要醒来,如果醒来后会撕心裂肺、肝肠寸断,那也愿意再梦一场,再痛一场。
因为她是温语。
她们睡觉都很规矩,一觉醒来还保持着昨晚入睡的姿势,变化幅度不大。文心心疼温语的手,一定麻了,她缩了缩头,动作轻盈,试图帮温语的手换一个姿势。
可温语觉浅,文心转头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没有睁眼。
当文心侧着身子仰着头抬起她的手臂时,她用另一只手把文心压了回去,憋笑的唇抿得紧紧,依旧没睁眼。
文心也在笑,她把公主惊醒了,像个调皮的小孩故意干坏事后,目的达到,美滋滋地笑。
温语的胳膊麻了,是她干的坏事,也是她只会对温语干的坏事。
她把身体转向温语,在她脸上戳了两下,麻麻,软软,温语笑意更浓,她忍不住睁开眼,瞧一瞧这个小坏蛋。
文心问她手酸不酸。怎么可能不酸。何止酸,都没有知觉了。
温语试着动了一下,有点僵硬,文心帮着她把手放进被窝里,在被窝里给她按摩,轻轻地捏,缓缓地揉,小幅度地锤几下。
温语卧室的窗帘遮光性很强,即使是外面阳光普照,里面依然是昨晚睡前的昏暗,只有床头柜旁边的夜灯发出的微光,弱弱的、很催眠,好想再睡一个回笼觉。
温语把手伸出被窝,活动了两下,说没事了,又放进了被窝。文心把手搭在温语腰上,头挪到温语肩膀,闭上眼睛,又拉着温语继续睡觉。
温语的耳朵被她的头发碰得酥酥痒痒,仿佛这种触碰像是点了温语的某个穴位,她立刻被定住,一动不动,任由这种爽感随着血液,流遍全身。
她本想着等文心睡着,先出去跟阿姨交代一下要多做一个人的早餐,可是在感受着文心由浅到深的呼吸的变化中,她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快十一点半。温语看到阿姨发来的消息,问她需要做早餐吗,因为十点多还没见她起床。她轻手轻脚地起床,拿了洗漱用品,又轻手轻脚地开门关门,拢拢头发,用发夹把头发全部盘上去。
走出房门,看到阿姨做好的早餐放在餐桌。由于她没有回复,而且温语在家一定会起来吃早餐,所以阿姨还是简单做了两个煎蛋和一根火腿。
阿姨去买菜还没回来。她先去洗漱,怕在主卧吵到文心,去了次卧。
没多久,阿姨拎着菜回来了,路过主卧,看到门还关着,以为温语还没起,心里正纳闷今天怎么这么晚,平时晚起会说一声不用做早餐。
因为没空,温语还没来得及给阿姨发信息,就被文心紧紧抱着睡了,她怕刚睡着,自己一动会吵醒她,结果自己也睡着了。
文心这时候也醒了,看不到温语,她揉着眼睛,出了房间。阿姨听到动静,在厨房里往房间方向看一眼,惊讶。虽然文心来过家里好多次,可是之前没在家里睡过,而且还是从主卧里走出来,穿着温语的睡衣,祁安若每次来也都是住次卧。
“温语,你干嘛呢?”文心听到厨房有声音,以为是温语,她半睁半闭的眼睛没看清楚,边走边问。
极其撒娇的口气,下一秒就需要温语走过来抱住,才能托起这份软绵绵的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