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里面的蝉衣贴身而着,交领轻薄半遮锁骨,一身赤金长袍整齐地包裹其上,外套一件暗纹浮动的浅金大袖。
五月大的浑圆孕肚则是将赤金前摆撑到高高隆起,近乎霸占了他整个肚腹的前置空间,自然也就不可能再束腰。
而马车内的座椅偏矮,长袍又比较紧附,双腿很难分到太开给孕肚腾地方,以至于他的双膝同向浅曲,哪怕将腰身挺到了笔直,也依然会让孕肚压迫在双腿略感不适。
便不得不将挺直的背靠上车壁,以被金链缠绕在身后,仅有两拳活动范围的双手为轴支撑住底座,臀部轻微前挪着,借此来自我缓解。
下方同样被金链缠绕着,有一定活动范围的双脚则是稳稳踩着地面,随前挪略移。
满头的白发因为被发带绑住了发尾,不论怎么折腾都不会滑落到前面来,倒也省了他的很多心。
瓷白无暇的脸上,额心装点着一枚艳红的印花,与发一般的白眉间之下,是一双浅蓝的眸子藏在繁密如冰晶的纯白眼睫间,此刻正默默注视着前挪的幅度。
于是,当何疏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险些一屁股滑坐到地上的窘态,好在被迅速伸到他后背和双腿弯的两只胳膊牢牢接住。
“师尊倒是很有闲情逸致。”软卧在双臂之上,仰头对上那双沉静的如墨眼眸时,林玄知是说不出的尴尬。
“不是……”想要解释,又好像没什么可解释的,确实就是何疏看到的那样。
不过何疏也没有要听他解释的意思,将他搂回座椅重新坐好后,单膝半蹲在他的面前,紧接着从臂弯间抖落开一件纯黑带有帽兜的斗篷。
二话不说,便绕过肩背披到了他的身上,将脖间的两条缎带交汇打结,再拉上帽兜遮住他的脑袋,方才注视着他缓缓道:“宗里已是发现师尊不见了,正在四处寻找师尊的下落,可如此这般,徒儿便不想将师尊还回去了,您说徒儿应该怎么做?”
林玄知真的以为何疏在问他,所以他想劝何疏别干傻事,只是刚刚张嘴吐出半个字音,一颗镂空的口球就从眼底快速掠过,被塞进了他的嘴里,让他剩下的声音全都化作了窸窣的风声。
一根骨节如玉的手指抵住他嘴里的口球,何疏用另一只手向他比了个静声的手势。
半晌,便听几道脚步声从上方应该是屋顶快速而过,彻底消失后,何疏直接便伸手将口球两边的带子伸进了帽兜里面,紧缚在他的后脑勺之上,竟是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因为不论怎么开口都只能发出窸窣的风声,还会有口水流出来,甚至已经顺着脖颈流进了他的衣襟,林玄知干脆就不吱声了。
何疏也没闲着,在他想要开口的时候,用一块黑纱遮住了他的口鼻,两边的带子则是同样伸进帽兜,绑在他的后脑勺之上。
“为了师尊的身子着想,接下来还请师尊乖乖配合徒儿,如若不然,徒儿大概率会给师尊留下一些不好的回忆,若是愿意配合,师尊可以点点头。”林玄知急忙点头,何疏便将他搀扶着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