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紫袍人转头看向了锁链衔接的暗红水池,缓缓道:“我在身体里下了药,血湖的每次入侵,都会感染一些,只是后来起了些许疑心,便将我锁在了此处,不过感染一直在持续,预计明日,便是感染爆发,他最为虚弱之刻。”
“为何不从一开始就说清楚,为何要欺瞒孩儿这么久?”林玄知发现,何疏拉着他的那只手在微颤,不觉主动握紧了些,想给予一丝安慰,总觉得现在的发展不太妙,黑化值可千万别加啊。
能看到紫袍人双肩的起伏,似乎是叹了一口气,而后继续道:“本不想将你牵连进来,可从你踏入此界,血湖便感应到了你的存在,要我将你献上,为了不让血湖察觉到我有反意,我必须按照血湖说的去做,不然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那与他又有何关系?您将孩儿留下不就行了!还有您之前所说,让他与孩儿成亲,可以保孩儿性命,又是什么意思?”何疏的情绪起了变化,回应了他的紧握,将他握得更紧了一些。
紫袍人的视线重新转了回来,脑袋微仰向何疏,精致的沧桑中透着些许疲惫:“我虽担心血湖察觉到他的存在以后,提高警觉扰乱我的计划,却更想要让你活下去,你到底是她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骨肉。”
何疏没动静,紫袍人似乎也发现了自己没说到重点,视线又从何疏的脸上转到了他的脸上,紧接道:“这位的身份非同一般,你无需担心他的安危,血湖不仅不敢动他,还会对他有所忌惮,而你若是能与他成亲,便是与天为亲,必得诸神眷顾,血湖定然不敢再打你的主意。”
林玄知闻言愣了愣,他何德何能?与天为亲是在说他吗?看向何疏,发现何疏也在看他,而且一头雾水的模样。
不过紫袍人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问他愿不愿意与何疏成亲,那他还能不愿意不成?
于是乎,在得到他的同意以后,亲事便这么定了下来,由于比较赶,计划又实施再即,为避免出现纰漏,直接就定在了明日的计划动手之时。
一切敲定,紫袍人重新分出化身,带他们去往了宫殿之外的正常房间歇息,并开始讲解明日的计划。
期间他多嘴问了一句关于化身的事情,方才得知,化身其实与本体无异,一旦受了什么伤,都会原封不动地转嫁给本体,这样他就能理解看到的牙印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了解完想知道的东西,没什么好奇心以后,计划讲到中途他就迷迷糊糊地靠在一旁进入了梦香。
这一夜,他做了一个极为抽象的噩梦,天空瞬息洞开一圈巨大的空灵缺口,虚无缥缈的黑雾绵延其中,紧接着,是庞然的粘稠物体缓缓从中降落,裹挟着铺天盖地的诡异焚诵,压制住模糊不清的无数嘶吼与尖叫。
仔细看会发现,那上面是无数的手脚和眼睛,或者说,全部都是人,无数的人身黏成了这一坨,他们拼命地张着嘴巴,手脚并用,却不论如何也无法逃离。
而当这一坨触碰到大地之时,黑雾便如同寻找到了出口一般,自空灵的缺口顺着这一坨降落,眨眼绵延数千里,万物皆随之寂灭,陷入永恒的悄无声息。
便如此不知过了多久,林玄知在悄无声息中苏醒了过来。
发现他已是安安稳稳地躺在了床榻之上,房间则被各种木托盘摆放了一个满满当当,其中一盘红袍尤其显眼,而空置的另一盘旁边,则是站着已经打理妥当,用红绸扎着流苏般的马尾,一身火红的何疏,便如之前的春梦那般。
唯一不和谐的点是,地上一只玉势静躺在一片湿黏当中,应该是何疏自己给取了出来。
莫约察觉到了床榻上的动静,回身向他走来道:“师尊既然醒了,起床更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