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睁眼,一阵天昏地暗过后,是头痛欲裂,周围不再有任何红色的东西,有的只是一片阴暗潮湿,身下则是冰凉的大理石。
身旁,狮头羊角的漆黑小兽正在冲着某个方向龇牙咧嘴,如狐般蓬松的大尾巴生硬地耷拉在地上。
“阁下一梦黄粱,可是睡得舒坦?”沧桑而浑厚的熟悉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顺着小兽龇牙咧嘴的方向看去,一身紫袍的男人正负手静立在道道栏杆之外。
是梦?林玄知抬起上半身,用胳膊肘支撑着摇了摇脑袋,好像确实是梦,那些画面正在随着他越发清明的思绪快速模糊,不过片刻,已是支离破碎,无法再忆起一个完整的片段。
除了让何疏自己动他会很舒服这件事还记着,莫约是因为这件事距离清醒的时候较近。
“你梦中所见,皆为你之所思所想所虑。”随着紫袍人所言,他在那些已然支离破碎的画面中,又窥探到了些许真实。
梦中能够看清的东西,都是他曾经见过,有记忆的东西,除此以外,皆为一片模糊,而他的所思所想所虑,也全都在梦中兑现。
或许就是因为何疏总喜欢冷着一张脸威胁他,对他没个好脸色,他才会在梦中将何疏逐步温和化。
可为什么会梦到拜堂成亲还有洞房?而且,好像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春梦……他现在有点儿乱,他就真的这么想要跟何疏做吗?
“能看出来,阁下是真的很喜欢我儿,不如便同梦中那般,与我儿成亲如何?”这句话一出,林玄知直接浑身一僵,不是?所以他的梦被何疏他爹看光了吗???
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又发现一个字都解释不出来。
可是等等,如果这是他的梦,那些妖族的成亲规矩又是从何而来?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你既然能够看透我的梦境,为何不直接按照梦中的场景来一遍,这样又何须征求我的意见?”
“阁下说笑了。”紫袍人将那双赤金的眸子微微垂了垂,方才继续道:“阁下的修为虽被桎梏,但自知之明这种东西,何某还是有的,若非阁下自愿,何某不会强求。”
林玄知扫了扫四周,确定是大牢,他没有看错以后,重新看回紫袍人,不悦道:“不会强求你关我做什么?”
“自是不能让阁下的存在坏了何某的计划。”紫袍人说着,眸子突然从他的身上下移到了一旁的小兽,说了一段他完全听不懂的话,然后便听到了小兽的剧烈咆哮。
紫袍人的神情却是毫无变化,直接转身离开。
“疏儿?”林玄知看着小兽伤痕累累还在强撑的模样,莫名心疼,伸手却只能够着尾巴,迟疑了片刻,还是抓住那尾巴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