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岭心都在滴血,都不用他问,光看看都知道这酒杯价值不菲,说是艺术品都不为过。
旁边围观的人也被这个变故惊到了,还未来得及反应,纪景明旁边的一个师弟连忙问道:“景明兄,你没事吧?”
纪景明摊开被碎渣扎得鲜血直流的手掌,缓缓摇头道:“没事,也许是这个酒杯脆了些。”
闻言,公仪岭在心里暗暗嘲讽,这么明显是故意的行为,说是不小心,谁信?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就这么说了,眉尾一挑,就朗声笑道:“哦,那这白玉酒杯还真是脆了呢,许是我平日里懈怠没有修炼,才会捏不碎吧?”
公仪岚轻轻搁下酒杯,也应和了一声:“那可未必见得,我瞧我这每日勤加修炼,倒也没捏碎呢。”
两人这么一唱一和,说得纪景明面色青白,咬牙说了一句:“凡事都有例外,碰巧我手上这一只,怕是品质不太好呢。”
他说的这句话,完全没考虑过这些白玉酒杯都是紫阳宗准备的这件事,自然也就没注意到紫阳宗弟子们微微皱眉的表情。
“景明不准胡说!”
他爹纪怀风,也就是六弦阁宗主终于忍不住开口呵斥了他一声。
“父亲,我———嘶……”
旁边师弟手忙脚乱就帮他收拾起碎渣,又简单替他止了血。
纪银灵勾起琴弦的指尖停在半空,弹到一半的曲子就此中断,远处不明就里的人听了一半,都免不了觉得遗憾。
如此动静,全然落在了坐在正席上的燕修远眼中。
纪怀风起身对燕修远拱手道:“燕宗主,景和年幼,口无遮拦,多有冒犯之处,还请你谅解。”
燕修远摆手道:“无妨,今日团圆之夜,不要伤了和气才好。”
他站起身来,眼神示意仙侍去换一个新杯子来,又问纪怀风宗主道:“纪宗主,令郎可有大碍?”
纪怀风瞥了一眼自家儿子,镇定道:“不过区区小伤,无碍。此事景明失仪在先,扫了大家雅兴了。”
“人没事就好。”
燕修远应了一声,刚想出声让桥上的纪银灵继续弹,却见纪银灵缓慢站起了身,将自己的琴从桌案上拿起,略带歉意地向燕修远鞠了一躬。
“实在抱歉,燕宗主,少宗主既受了伤,我也理应过去照拂一二,等日后有机会,再奏完此曲吧。”
她这么说了,多半也是纪怀风的意思了,燕修远顿了顿,说道:“也好,那你就先下去吧。我们大家继续下一轮。”
等到纪银灵下场,仙侍将紫灵石递到了她的手上,说道:“纪姑娘,还请将紫灵石交给下一个仙僚。”
纪银灵接了石头,隔着仙河,随手朝公仪岭那方向一丢。
公仪岭人还没回过神来,手比脑子还快,抬手把紫灵石当作是暗器给截了下来。
身后鼓声再起,鼓点快而急促,一下子唤回了公仪岭的灵识,立马把石头塞到了公仪岚怀里。
如此接连传了几人,方才的小插曲很快就被人遗忘,氛围又变得热闹了起来。
此后,燕煦泽敲的鼓声就没有第一次那么长了,紫灵石接连被几个小宗门的人接到。好在他们那些河灯上写的愿望很好实现,那几人接下了愿望,喝了上贡的桂花酒后,当即就被抱元门的人传到了下界,临行前大家还不忘叮嘱道:“送完东西就快点回来啊,可别耽误了吃饭!”
鼓声还在继续,游戏也还在继续。
这一次,战况就比较焦灼了。
按照燕修远的意思,是全凭燕煦泽想什么时候停就什么时候停止。而燕煦泽似乎也玩心大起,这一次击鼓的时间就变长了很多。
公仪岭与大部分宗门弟子关系都还不错,大家也都知道他是个好脾气的人,于是把紫灵石往他身上丢的次数要比旁人多得多。
他摸清楚了这一点以后,也不敢大意了,手忙脚乱就去挡石头,有的时候,那紫灵石还飞在半空中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一巴掌呼走,变道传给了别人。
只不过,他这边速度越快,也就越没时间去细看到底传给谁了,左不过余光一瞥瞧见某边有个人影,也顾不得人家能不能接的到,就击打了过去。
结果这一次,却出现了一个小小意外。
公仪岭只模糊瞧见这方向是青花谷的人,手一扬就把石头拍了过去。那边一男一女反应倒是同步,一左一右伸出了手,齐齐将这紫灵石接了下来。
而鼓声,也正好在这时候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