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小姐,按理说我们应该感谢您,因为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让她有了情感冲动的人,可你看到过你离开后她的样子么,她是真的没了一点希望,却又假装平静地躺在浴缸里等死。你知道她被救回来之后,有多痛苦吗......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强撑着停了药,拿自己的命去赌,就为了那一袋血浆!”
侯默的瞳孔瞬间放大,答案呼之欲出,却梗在嗓子里让人发不出声音。
黄一泉越想越气,像是要把这阵子许杨奕受到的不公全部还给侯默,不断言语相向,讥讽地看着侯默。
他到现在都记得许杨奕每次笑着说没什么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的悲伤是那样刺眼。
”你还不知道吧,许杨奕就是那个又给你......”
“一泉!”
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的黄二淼捏住了他的肩膀。
周围熙熙攘攘,不只有刚刚下班的人,路上散步的行人也不少。
他们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争吵,又或是觉得那个带着口罩哭红了眼的女孩熟悉,纷纷驻足小声嘀咕着。
有的刚刚从兜里掏出手机,要拍视频。
黄二淼扫了一下周围的人,觉得侯默在这里似乎太显眼了,叹了口气说到,“侯小姐,我们进去说吧,这里人太多了。”
要是真的被拍到,指不定许杨奕回来后会怎么自责呢。
所以他就算是同样不想理侯默,却还是得将人带进公司说。
黄二淼带着他们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这里距离许杨奕的私人房间,一层之隔。
他给侯默和王思菲分别倒了杯水,“侯小姐,请坐。”
在这封闭的空间里,侯默发现自己心慌的可怕,甚至都有点站不稳,也不知是不是受不住那两人明明没什么动作却讽刺般看向自己的眼神。
她想,也许她是该落得这般下场的。
王思菲见她冒着虚汗,似乎被对面那两个护崽子的人吓到了,实在看不下去开口,“有什么事,等她们把误会解开了再说。”
实际上是在暗暗警告这两个人别太仗势欺人,要是被许杨奕发现了,可能会一个月都不理这俩人。
“思菲,不是我们不让见,是许杨奕现在确实不在,她出去好几天了,都快半个月了。”
“现在我们也联系不上她,不知道她在哪。”说到这里,两人面上都略带担忧。
这时王思菲才发现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了,原本以为来南方晴空就能找到许杨奕的,毕竟她连家都很少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里对付一下算了的。
“去哪了!?”
对面那两人的眼神说不上好,眸子里的幽暗渐深又转明被侯默捕捉到,“是跟林止行一起走的么......”
王思菲骤然回头,显然不知道林止行是谁,却从侯默苍白的脸上读出了事态紧急。
“林止行是谁?”
再次回头对上那俩兄弟的眼睛,眉头紧紧蹙起。
“一个刑警,老大跟着他出了不少案子,这次去的地方好像挺远,还没信传回来。”
黄一泉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神情变化,就是单纯在解释。
对于许杨奕走后就第二天报过一次平安的事也不担心,毕竟她早就说过这次的情况特殊,可能许就都没信号。
“你们是不是没脑子!这时候了,居然放她去其他地方,还是跟着一个警察,她到那要做什么你们知道么!就让她走了!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这是主动寻死去了!”
王思菲脑子里的火一下子涌上来,破口大骂。
他真不知到这俩人是怎么放心让许杨奕走的。
虽然当时的检查结果跟以前没什么变化,但许杨奕很会隐藏自己啊,所以上次的检查结果很可能是不准的。
要知道心理疾病的恶化,往往在一瞬之间。
“不能吧,就跟平时一样破个案啊,应该不会......”
黄一泉话说到一半,突然响起许杨奕走前在她办公室碰到的律师。
那间办公室除了自己和黄二淼外,很少有人进去,也鲜少有人知道顶楼的存在。
可偏偏那天,有一个律师进去了。
想到这里,不禁一阵恶寒。
他跟黄二淼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妙,又听到对方说,“一泉,把那个律师叫来一趟吧。”
因为大部分员工已经下班了,黄一泉的命令下去后,过了许久,才见到一个人来敲门。
“黄总,您叫我?”
“上次小许总叫你去办公室,说了些什么?”
当他从许杨奕的办公室将那三封信拿出来的时候,黄一泉的嗓子都泛着刺疼。
他将属于侯默的那封信不情愿般递过去,“老大给你留的。”
一封原本精致的白立马被泪水打湿,右下角的署名晕开来,又被人轻轻用指腹擦拭着,越描越灰,渐渐看不出原本的字迹。
侯默意识到了之后又连忙拿袖子轻轻蘸着上面的水痕,小心翼翼般生怕折了。
这些表现无一不在告诉侯默,她的许杨奕,也许不会再回来了......
情绪大张大合,胃部猛然上涌的恶心,令她想吐。
不想将信弄脏的她,一股股又将那酸涩咽回去,丝毫没感觉到身上的轻飘飘,渐渐的,冷意取代了意识。
“侯默!”
“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