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望之却不可及温暖,和那星空般闪耀的双眸,都令侯默舍不得。
这里好冷啊,能不能让她抱抱我?她身上,真的很温暖啊,是自己遥不可及的温度···
幸运的是,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了那双期盼已久的眼睛。
这次她没有认错,那样熠熠发光的深邃眼眸,是她,是酒吧里的那个人,她到底是谁?又或者说,这是幻象还是真实发生的事?
侯默很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看看,可是她真的到了极限,丧失了五官的控制能力,但揽在自己腰部的手,依旧像那晚一般令人贪恋。
“滴,滴,滴”
意识回笼时,最先被大脑辨别出的是有些陌生的机器声。
侯默渐渐睁开双眼,发觉除了意识到还活着外,身上还留存着窒息时刻的无力感。
“默默,你终于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我去找医生,你先别动。”
说话的是宋时甄,也是这部戏的女配之一,侯默在之前帮过她一次,之后宋时甄主动与她交好,也是侯默刚刚接触到的,唯一一个圈称得上朋友的人。
侯默看清眼前的人后,有些难得的呆住,“时甄?我没事。”
“你还说呢,我就这几天出去跑了个外景,刚回来就看到你被抱上救护车了,真是吓死我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就算是医院的病房,也挡不住她焦急的语气,宋时甄比比划划的,一副还没缓过来的模样。
“没事,就是一次失误罢了。”侯默试探性多说了几个字,发现嗓子还有些痛,不只是干涩太久没喝水,还是缺氧的原因,“我怎么来的?”
她根本不想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是偶然还是有人恶意,但比起这一点,侯默真的更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也想知道,那是不是幻觉,还是要抓住那个女孩的踪迹了。
一想到这里,她的大脑似乎也有些兴奋,手抚上胸口,那里剧烈震动着,却不令人感到窒息。
宋时甄回想了一下,但是当时太混乱了,光顾着跟侯默前后脚上救护车了,哪有空看那么多。
“我不太清楚,我只看到是个女生抱你上的救护车,之后就没再看到人了,应该是看你没事了,去上班了吧,没事,我帮你问问。”
听到这里,发现了一个关键词,是在剧组或酒店上班的人,那个熟悉的感觉,侯默觉得自己不会记错的,特别是与他人有明显区别的眼睛。
这令侯默想到了一个人,第一次与许杨奕见面就觉得她有点像了,但是当时觉得不会这么巧合,虽然没看清她的脸,但是意识中似乎留存的淡淡薄荷味,不是一般的熟悉,也是只在这段时间里,每天都会出现的甜味,与饭盒的便利贴上淡淡的薄荷糖味过于相似。
“默默,你以后可要小心点,这次真的给我吓了个半死,你那个经纪人,到现在都没来看过你一次,也不知道给你安排个助理,这什么人啊,你赶紧解约算了,来我公司,保证你大红大紫!”
宋时甄的注意力根本与侯默关注的不是一个问题,一副气鼓鼓要微侯默打抱不平的模样,“再说了,怎么可能这么巧,那么多人拍戏,偏偏你在的泳池出了问题,他们道具组都是白痴吗!”
似是不绝于耳的吵闹声令侯默不得不回神,听着她叽叽喳喳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
宋时甄猛然注意到侯默愣神的样子,发觉自己似乎太吵了些,不利于侯默休息,便暂时歇了火,“算了,你再好好睡一觉,我去帮你打听一下谁救了你。”
一听到这个,侯默有些期待,如果真的是她,该怎么办,她又图谋什么,才会屡次出手,但是,自己与宋时甄不过是朋友,做这些是不是太麻烦了,越界了,“谢谢,但不麻烦你了,时甄。”
“说什么呢,我们什么关系,再这么客气,我要生气了!”
宋时甄明显不在乎这些,她知道对侯默来说这些她自己也可以搞定,但宋时甄就是想帮侯默做这些,也不觉得是麻烦,她喜欢侯默的性格,在娱乐圈里是很少见的,也万分珍惜这份友谊。
侯默和宋时甄也是因为一次偶然相识在剧组,那时宋时甄被诱发了特殊期,但她在外一直伪装beta,是侯默在不惊动众人的情况下,帮她取来了抑制剂。
前几天,她的戏在另外的地方,也就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但既然已经知道,就不能坐视不理,就算侯默不在乎,她也要作为朋友出头。
侯默是真的累了,身体虚脱的厉害,身上一直在冒冷汗,没有理会宋时甄的叽叽喳喳,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但并不安稳。
应该说,是很久都没有睡过安稳的觉了,每一次休息,都比睡前累,甚至不如不睡。
“小默,原谅妈妈,抽屉里给你和弟弟留下了钱,妈妈爱你,但是妈妈真的累了,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原谅妈妈好吗?弟弟以后就交给你了,你要记住,妈妈爱你们,你们要好好活着···”
这次,她又梦到妈妈了,那天她带着弟弟去游乐园,那是她第一次去游乐园,被里面炫彩的城堡迷住了眼睛,回到家之后,把弟弟哄睡着,也没见到妈妈回来,她走进了母亲卧室的洗漱间,从门缝里看到了血迹淌了出来,她害怕极了,推开门,看到了···看到了···
侯默留着冷汗,双眼紧闭,俨然坠入回忆的恶梦。
惊醒后,迎来的是比之前更多的冷汗,沁透身体。
一阵恍惚,可现实的压力没能绕着她走,怎么能躺在这里睡觉呢,侯想的医药费还没赚够呢,怎么可以安然的睡觉呢,应该去工作啊。
可是,好累了啊,就像要死了,却还必须吊着一口气。
人为什么必须得活着呢?这对她来说,是个找不到答案的问题。
侯默睁着眼睛无神看着远方,陷入了回环的昏暗世界。
推门声响起,她以为是护士进来换药,便闭上眼睛装作睡着的模样。
许杨奕是听到护士说侯默睡着了才进来看看的,果然,她额头都是汗,应该做过噩梦了,可是自己现在能做什么?
说实话,许杨奕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也从来没人教过她,但是仍旧记得有很重要的人曾说过,把自己珍惜的与他人分享,会让对方也感到快乐。
便轻轻触在床边,用纸巾小心沾了沾她额角的汗珠,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放柔声线,“别怕,会好的。”
哼唱着儿时睡觉时的调调,将歌里的温暖传达给眼前脆弱的人,等着侯默呼吸渐渐平稳了,才离开。
正是因为她没有一丝留恋的回头,许杨奕没有看到侯默在她转身后眼角留下了一行泪。
在她开口的一刹那,侯默就认出了她的声音,虽然没有清楚的词吐露出口,但永远都忘不了的嗓音,让人一句就能认出来人。
许是因为平日说话与哼歌时的发声位置不同,才让侯默没能第一次就将人认出来。
她渐渐睁开眼睛,看向那个女孩渐渐离远的身影,却无比安心,内心充斥着裂缝有被补上一丝的充实感。
她的歌声,还是那样富有磁性,却不失温暖,让人感到安宁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