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十再次面色清冷颔首。
赵介满含深情,沉着眉眼扬声叹说:“朕知道,朕都知道!冷卿为了朕,可以不娶妻不生子,甚至从小就修了那不净观!所以,这世上,朕只信任冷卿一人!如今,昊天麒麟走了,但你、你冷寒十回来就好啊!”
说着,赵介露出满满的欣慰感,他望着冷寒十,双眸充斥着柔情。从几何时,这个比他年纪许多的冷寒十,成了他的精神依靠,成了他想摆脱末峦控制的有力支撑……他不能没有他的指挥使,冷寒十。
对上他这份复杂的眸光的刹那,冷寒十禁不住面色一闪,他有些心虚,遂连忙颔首避开:“呃,为了大越,臣……臣义不容辞。”
赵介性子极软,或许是因为从小养成的事事都听命于末峦的缘故,他变得越发没主见,性格忧郁,遇事犹豫不决,简直就像一具摆在前面的傀儡,但他内心极其想要摆脱这种局面,却困于自己的能力,无能为力。
所以,这个意气风发、锐利果敢的冷寒十,就成了他按部就班无聊生命里的一道光,成了他救赎的稻草。赵介依仗他,从心理上离不开他,而冷寒十也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
即便他怀疑沈长修什么,但只要冷寒十说他无关紧要,赵介便对沈长修放心下来。
“我听闻了麒麟的事,”冷寒十直起腰,意味深长叹了一口气,“皇上,或许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赵介一脸诧异盯着他,追问:“啊?冷卿何出此言啊?”
冷寒十长身玉立,言辞灼灼:“皇上,您应该也听闻了南疆传言吧,就是这麒麟的来源地!”
“南疆……”赵介神色惶惶,边走边说,“嗯,朕记得小时候,亚父曾经给朕讲过南疆夏莎国的故事,但朕也翻过史书,却从未找到关于夏莎国的记载,后来朕再问亚父,他也只说是传说故事罢了。”
冷寒十用力点点头:“皇上,此去南疆,我才知道那里不是传说故事,而是真是存在的!只不过……大越抹杀了它的存在!”
冷寒十声音变得掷地有声!
赵介一脸惊讶,有些不可思议:“冷卿,这话是什么意思?”
冷寒十将夏莎国的事缓缓讲给了赵介听。
赵介大惊失色,一屁股坐在了榻上:“啊?竟然有如此残暴之事?!所以,麒麟其实是被囚在了圣湖?!”
冷寒十忽然一甩下摆,双膝跪地:“皇上,如今知道了这件事,可否将这段过往公之于众,还夏莎国一个天理昭昭!”
赵介盯着他震怒:“冷寒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让朕公之于众?要是揭露皇爷爷当年的罪行?!”
冷寒十紧绷面色,想要继续劝说:“皇上——”
“好了!”赵介硬声打断他的话,冷脸说着,“冷寒十,母后说你年纪轻轻资格尚浅薄,遂有些刚愎自用,恃宠而骄……朕看母后说的,一点没错!正好,如今给你派去了一个帮手,你可要好好警醒起来啊!切勿再生其他念头了!”
冷寒十见话说的如此僵硬,知道眼下让皇上接受此事很难,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遂退一步道:“好,臣知道了。”
但他并没有着急起身,而是继续拱手,“皇上,如今沈长修历经万险摘来的万寿花,他想亲自呈现给太后,并帮忙入药,以此赎罪,还望皇上能应允。”
“对对对,万寿花!”赵介一听这话,登时来了兴致,脸上窜起笑容,“这事可以!毕竟那万寿花,是世间罕见的珍品!朕也只是听说过,也未曾见过,就让他当场呈上来,大家一起开开眼吧。”
冷寒十这才起身:“是,臣即刻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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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
凤耳急匆匆跑进来回来禀抱:“大监,那个、那个沈长修——”
末峦正坐在太师椅上,垂着脸,面色难堪,揉着太阳穴,一抬手打断他:“嗯,我知道了,他已经入宫了!”
说完,放下手,扬起脸来,“这野猴子够滑头啊!”
随即起身,准备入宫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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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昌殿。
“宣犯人沈长修上殿~~~”
沈长修捧着一个木盒子,缓缓走入大殿中。
末峦,冷寒十,分站两侧。
末峦死死盯着他,眸色紧敛。
沈长修走过他身侧的时候,都明显感觉到了那眸光透出的阵阵寒气,腿肚子都不由自主打了个颤:我擦!就怕这老小子忽然暴起,给自己来一掌啊!
不过,嘻嘻,好在俺有寒十在一旁保驾护航!
想到此,沈长修还是再次升起稳稳的安全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