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沈长修一股恼怒闷在胸口,随即他起身,剧烈摇晃白小碗:“为什么?你别怕啊,他可是指挥使冷寒十!他会为你撑腰的!”
“长修……我的事你别管了。”白小碗抬起的眼睛,那眼神里藏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那种悲伤深入骨髓,让人感到心如刀割,声音也变得又轻又重,“求…你!别…管了。”
说完,他走到末峦跟前:“大监,今日事端一切都是奴才惹的祸,小白任凭大监责罚。”
冷寒十扫了一眼沈长修嘴角的伤,沉声:“打了我的人,这事——”
小白转过身,“咣当”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指挥使大人,都是奴才的错,今日外国贵客在此还是别让人瞧了笑话,事后要打要罚奴才全领!”
冷寒十怔了怔,随即转去看着沈长修,“沈长修,你说呢?”
沈长修盯着白小碗的眼神,渐渐迷离,甚至升起一丝厌烦,他眉头紧锁,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疲惫:“好,好,我…不追究了。”
说完,愤愤跑开。
廖项贤一脸莫名:“嘿,这小子!”
冷寒十微微对末峦颔首:“在下,先走一步。”
待他们离开,末峦抬眸看去白小碗:“小白?以后跟着我吧。”
白小碗连忙俯身:“是。”
末峦刚走一步,仰起头似乎想起什么,淡声道:“哦,刚刚,那沈长修的脸…是谁打的?”
毛月眼眸快速滚了滚,不知道大监事是何意,于是随便指了个替罪羊:“是他!”
见大监的眼眸闪过一丝愠色,白小碗忙不迭说:“大监,沈长修刚刚都说不追究了,”
“嗯,他不追究,但我要追究,”末峦语气很随和,但下一秒说出的话,“将他手…剁了吧。”
白小碗顿时脸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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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寒十快速追上前面的沈长修,见他达拉着脸,一言不发,于是无声陪他走了一段路。
后面的廖项贤则一路上骂骂咧咧牵了三匹马。
半晌,怒气渐渐平息下来的沈长修,忽然转眸盯着身边的人:“指挥使,你怎么都不说话的?”
「是不会安慰人吗?」
冷寒十淡淡道:“我本来就话少,你不知道吗?”说完,冷寒十忽然音色一转,“不过现在是下衙时间,你……可以叫我的名字的。”
呃……沈长修僵在那里!
「我擦!你这可真不是不会安慰人,你这简直是太会了吧!」
那一瞬,沈长修猝不及防,所有的安慰的话都抵不上这一句,他努力压下心头汹涌激动,一字一句:“所以,你当我是朋友?”
冷寒十目光灼灼:“嗯!”说完,他转眸继续看着前方,“你同那白小碗算算也只有几日的缘分,都能如此情深意重,所以……沈长修你这个朋友,可交!”
冷寒十说完这话,让沈长修无比感动,说实话,以前更多滴是贪图他的美色,如今渐渐了解他的内里,更加被他一言一行的人格魅力折服……
“小碗跟我说,他从小吃不饱,只能吃小碗……是我没拦住他,或许我能——”想到那件事,沈长修还耿耿于怀。
冷寒十叹了口气:“若说要怪,也是我这个指挥使没做好!让手下的人受累了!是那个仪鸾司的王蘅对吧?”
沈长修点点头。
冷寒十温声道:“我来处理他!”说完,拿出手绢,“喏,擦擦嘴角。”
那一瞬,冷寒十的高大感,简直让沈长修仰慕万千。
“谢谢…寒、十。”沈长修接过,嗅着上面淡淡池草香气。
须臾,冷寒十似乎话里有话:“不过看今日表现,那白小碗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或许一切都是他的选择呢?沈长修,你也别太自责了。”
沈长修眼眸迟疑一下:呃……这点自己真的未曾想过。
忽然,沈长修眼眸定住:“你那链子呢?”
冷寒十猝不及防,竟然被问到这个问题,这才意识到昨晚洗澡将链子摘下戴在温热九人形牌上,忘记戴了,于是嚅嗫:“我……我送人了!”
“谁!”沈长修斩钉截铁。
「送人?!送给哪个狐狸精嘛!怎么可以!!!这可是我送你的!」
冷寒十盯着那道阴翳的目光有些愣住:……
这时,后面的廖项贤总算赶上了:“你小子以后得给我好好练功夫哈,被人欺负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这怎么行?!丢我们锦衣卫的脸!”
“哼!”沈长修气鼓鼓跑开。
廖项贤一脸懵逼望着他,没头没脑:“嘿?你这小子还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