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羡一脸嫌弃:“去,准备一壶白玉淳,我去会会那连鬼都不怕的抠搜邻居。”
鞭炮放完,冷冷清清的开张典礼,就自己和管事老齐站在门口,沈长修揣着手略显尴尬。
老齐蹙眉不解:“老板,为何不将那封了的正门重开啊?我就说这鬼楼晦气,加上这后门位置又偏僻,你看连开张都没人来靠近。”
正对主街的门被封了,沈长修也不打算重开,就用这僻静后门,因为他深信:“酒香不怕巷子深!别急啊,说不定将来这就是咱们一大特色呢!”
这倚阑珊的后门处在三条窄副街拐角交汇处,对面就是那热热闹闹红楼的后门,位置确实不咋地。
管事老齐叹说:“老板,只是这……开张不利啊。”
沈长修听闻这番泄气说辞,正欲好好振奋下自己第一位员工的精神面貌,突然后面传来声音。
“倚阑珊?”
沈长修扭头,只见旁边款款走来一男子,二十多岁的年纪,身上穿着有些个性,那衣衫竟然是:一半白,一半黑!
正慢摇着手里的一把黑折扇,手里拎了一壶酒,不紧不慢走来,嘴里还振振有词,“敢在这里开新店的,你一定是很缺钱吧?”
沈长修转眸定睛一瞧:这一半黑一半白的,靠,阴阳人啊!怪不得说话也这么阴阳怪气的。
一听他那讥讽语气加上满脸傲娇之气,沈长修心升不悦,遂不卑不亢回怼道:“呵呵,等店开起来,我就不缺了!”
“哦?年纪不大,这口气倒是不小啊。”对方说着将手里的酒递过来,“在下魏青羡,是你隔壁茉莉酒庄的,也算是邻居了,开张日按理过来道贺一声: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虽然他的语气十分不屑和欠揍,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开口不骂送礼人!
沈长修听闻这话,礼貌一笑,接过酒递给老齐,随即抬手一个请的姿势:“多谢魏老板,还请赏脸入内喝一口茶。”
两人刚要抬步进入,就听后面又传来了声音……
“这么着急,是不打算等我了吗?”
沈长修驻足回头,但见来人一脸白净松弛,吃了一惊,顷刻遂温和笑说:“子都?你、你怎么也来了?”
“沈兄开店,为何不早些通知我?听闻鞭炮声,这才从窗户探头望下,哎呀,待看到温兄,我真真好一阵意外啊!必须来捧场啊!”说着随手递来一个礼物。
沈长修笑纳:“子都客气了。”
魏青羡看着子都悠悠道:“幺,这鼎鼎有名的红店老板也来了!”
“红店老板?”沈长修满是不解看去魏青羡。
只见魏青羡一张面瘫脸若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指着对面那墙体通红的艺馆,毫不掩饰讽刺的意味:“对啊,就是那家花里胡哨夜夜笙歌吵得要死的红店老板!”
沈长修吃惊看着子都,半晌才恍然:“那念忧馆?”
子都坦然笑着:“念忧馆只是红店分店而已。”
听闻,沈长修豁然笑了起来:“哦,原来如此。”
三人入倚阑珊,坐在店中喝茶聊天。
子都环看整个店内摆设:“虽然简单了些,但基本都已经有模样了。温兄这是确定不做大夫做老板了?”
沈长修一脸谦逊笑说:“嗯,都尝试一番吧,现在只是简单装饰了一下,后面等资金充裕再慢慢改善吧。”
经过一番介绍,魏青羡才了然,面瘫脸终于有了一丝诧异起伏:“原来你就是那位名震上京城的玉面公子!现在街上都是模仿你的,个个流行戴玉面具撑红伞的,也不知道哪个真哪个假。”
子都笃声道:“眼前这位如假包换——真玉面公子!若魏老板不信,不如我们就让沈兄高歌一曲啊。”
魏青羡眉梢一挑,冷霜的脸庞上难得挂出期待的表情:“好啊。”
沈长修也不多推诿起身,直接走上方寸戏台上,只见他水袖轻甩,柔婉、昆腔曼妙,摆架势开嗓:“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
沈长修生生演活了一段敢爱敢恨、不惜血染桃花的姿态,赤伶歌曲的特点在于它融合了音乐、戏剧、诗词等多种艺术形式,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京腔京韵、流行元素、真声假声,都被它混搭在了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风格、一种奇妙的美感……
这让第一次听到这种曲子的在场人怎能不震惊!
魏青羡听到忘神,一时间连久久端在半空的茶水都忘记送入口。
子都悠悠一笑瞥见他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后,愈发兀自得意。
待沈长修一曲唱完,魏青羡这才意识到手里正端着已经凉了的茶,忙不迭放下茶盏,扬起面瘫脸赞扬道:“嚯,还真是好曲子配上你这好嗓子!绝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