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仪忘言身边的苏家母女,本来是想目送仪忘言离开的。没想到仪忘言都已经跟他们告别了,就还,硬是站在那里没动弹,就,不走!
既然他不走,她们却是要走了,正欲告辞,却又来了三个人。
原来此处女眷休息的院子,旁边就是慈光寺的藏书楼,楼中有僧人抄书打扫,因为不常走出藏书楼,加上他本来就是出家人,所以住持也并未告知。
现在出来了三人,苏母倒是认识其中一人是魏家的嫡次子。
白长贺与魏开平礼仪周全地见过了苏家母女,却忽然有一群江湖中人闯入了视野。
这一群人竟有十多人之众,领头的是一位锦衣中年人,气质温和,就像一位城中的教书先生,颇有让人如沐春风之感。
但是看此男人身后带的人,一看就带着江湖匪气,但每个人看着气息内敛,竟都像是江湖上的好手。
仪忘言从为首的中年男人眼中看出了微微诧异,似乎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
他立刻以心声询问季远,现在该怎么办?
季远看着这几个忽然跑过来的江湖中人也觉得有些奇怪,让仪忘言暂时按兵不动,看看再说。
其实他是想将白长贺和魏开平带离这里,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他能感觉到,为首的那个中年男子神光内敛,看着温文尔雅,其实是已经淬体的武夫,走的路数其实与江晚诗是一样的。
这样的人别说在景阳城的江湖上,就算是整个大厉王朝的江湖上,都可以横着走了。
这样的人,带着一帮江湖上的混混,来到这寺院里要做什么。
那中年人扫了眼前的人一眼,白长贺与魏开平下意识地将苏家女眷挡在身后,他看到以后,温和地笑了一下。
这时候那名僧人上前一步,单手竖起行了佛家礼:“各位施主,这里是寺院的后院,是为女香客准备的住所,若要礼佛,还请移步全院。”
那中年人丝毫不动,似乎是听不懂那名僧人的话。
那僧人再行一礼:“贫僧法号清宁,在慈光寺修佛法二十载,今日便由小僧为诸位施主前往前殿参观。此处为女香客住所,恐有不便,还请诸位移步。”
那中年男子终于一笑,回了一礼,对僧人道:“在下诚心向佛,但苦于佛法研习不精,如果得大师指教,必定事半功倍。只是佛法深奥,想多看看经书,不知大师能否带路去藏书楼呢。”
僧人清宁微微一怔,这些人是要上藏书楼啊。藏书楼中多为经书孤本,也有历代得到高僧手抄经书,十分珍贵,加上还有数位高僧坐化留下的舍利,自然不能让这些人上楼。
清宁正欲拒绝,中年人身边的三人却已经转身往藏书楼走去。
藏书楼的一层其实是向香客开放的,藏书楼总共五层,只有第五层才是安放金身舍利的地方,如果只是去一层的话,让他们进去看看也是无妨,只是进了藏书楼以后,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往上再走呢。
清宁连忙跑去阻止,却被其中一个人拎住衣襟:“我等不太懂佛法玄妙,不如师父来给我们讲讲。”
他们说着,竟是将这位僧人拖拉硬拽地往藏书楼而去。
只是藏书珍贵,僧人也担心这些人弄坏藏书楼里的书籍,只好半推半就地跟他们一起去了。
清宁还觉得奇怪,平时这里多有寺中武僧巡逻,今天竟是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白长贺爱惜藏书,也要跟过去看看,便跟着这些人跑了。
季远远远地看着,眼角不由得抽了抽,这孩子心思这么单纯,是怎么走到景阳城的,难道路上都没有人把他卖了吗?
“这人好蠢。”江晚诗不由得感叹。
季远瞥她一眼,白长贺此人,蠢且清澈,跟过去的样子好像小狗狗,好可爱……
结果魏开平大概觉得白长贺太单纯,竟然也跟了过去。
“扑哧。”
季远不由得笑出了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向江晚诗,江晚诗的脸上则红一阵白一阵,沉默不语。
白长贺蠢,她的丈夫魏开平也不聪明。就,半斤八两,谁也别说了。
仪忘言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联袂而走,心想着这里被他们俩拉低的平均智商又升上来了。
这些人虽然是江湖人,但是看起来也不是莽夫,没有胆子对魏家的次子做什么的。
仪忘言有些担心的却是,这边虽然说着想要研习佛法,却根本不动弹的中年人。
他暗暗扫了一眼,果然,那中年人身后的几个人已经将他们要离开的方位全部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