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深脸上显露出几分疑惑——金意初为何撒谎?
某日早晨,他无意间瞧见金意初那处是鼓鼓囊囊的……
金奉桉顿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呜呜直呼“我可怜的初儿”。
金意初一脸茫然,“爹,我觉得一点都不可怜。”
他现在石更不起来是一件很令人悲伤的事情吗?
金奉桉吧嗒吧嗒掉眼泪,看向金意初的目光愈发爱怜,“好孩子,你现在都……都这样了,还不忘安慰爹爹。真是爹爹的好孩子呜呜呜。”
金意初:“……”
总觉得在跨频对话。
虞商行沉吟片刻,最终拿定注意,“初儿,明日阿姆便请大夫上门替你诊治。”他语重心长,“不能讳疾忌医。”
涂深悄悄点了点头,默默在心里重复了一句“不能讳疾忌医。”
听了虞商行这话,金意初迟钝的脑子总算反应过来。他哭笑不得,“阿姆,你们可能误会了。”
“爹方才问的是‘你现在能硬起来么?’”金意初又不是畜生,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啥,“……这种场合我自然是不能的。”
金奉桉眼泪瞬间停了,“此话当真?”
金意初确定以及肯定地点点头。
原来原身之前不能人道,难怪整个金府的人十分肯定柳家小哥儿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如此便好啊!”金奉桉化悲为喜,又激动地淌了两行眼泪。虞商行熟练地替他抹去泪水,“这是好事,夫郎别哭了。”
金奉桉吸了吸鼻子,“我这是高兴的。”他小声和虞商行说,“我们可以抱小黑孙了。”
耳尖听到这话的涂深垂眸望着自己的手,瞧着黑峻峻的,像他这般黑的小哥儿,整个大源村都寻不出第二个。
涂深转眸偷瞥了眼金意初,他的夫君肤白貌美,与他相较,自己显得愈发黑了。
若是日后生出的孩子随了自己……金奉桉也没说错,的确能称的上“小黑孙”三字。
涂深想到这里,不由地难过起来。
“涂深?”金意初喊了一声,涂深没听到,愣在原地发呆,表情看着还挺落寞的。金意初伸手在涂深眼前晃了晃,“涂深,时辰不早了,回去歇息。”
涂深回神,低低应了声。跟着金意初回了自己的院子。
洗漱过后,金意初还没那么困。便寻出纸笔,心里盘算着奶茶店的事,想到什么便记下来。
他想事情想来没有章程,东一出西一出的,写到最后,纸面上到处写满了字。
写的还是简体字,金意初谨慎地把纸压在被褥下方,免得叫别人瞧见了。
*
翌日晴空万里。
金意初在家与家人用完早膳,虞商行依旧要去商行处理积压的账簿。金意初则与金奉桉、涂深一同出府。
此行目的主要是实地看看草场,并添置奶牛以备日后开店所需原料。
其次则是要去找木匠制作奶茶店制作奶茶的工具,以及定制一些带标志的杯子。
金奉桉还是第一次与儿子一同出门,乐滋滋地跳上马车。身形轻灵宛若一只云雀。
金意初被便宜爹这一波操作秀到了,突然中二病犯了。他往后退了几步,助跑后“腾”地一声,也安全着陆,只是踩在马车横木踏板上时,身形不是很稳,双臂扑棱着试图稳住身体。
金奉桉毫不留情地笑出声,在涂深出手之前,抬手按住金意初的肩膀,“你爹我可是舞林高手,意初要是想学,爹爹亲自教与你。”
武林高手?
金意初瞅了眼便宜爹。
涂深最后一个上车,三人在车厢内坐好。驾车小厮长扬马鞭,骏马打了声响鼻,马车渐渐向前行驶。
“意初,你可别不信,你爹我当初凭借这一身舞艺,在京都那可是万人追捧。”金奉桉洋洋得意,“多少王孙公子一掷千金,只为博我一笑。”
“但你爹爹我是一个深情专一的人,与你阿姆两人携手共度余生。”
金意初见金奉桉眉飞色舞的姿态、粲然若星的眼眸和丝毫不显年龄的脸,只有一个感受:虞商行是真的把便宜爹养的很好。
“我信!当然信!”金意初还挺喜欢金奉桉的性子的,他不介意对他更友好一些,“爹爹说什么我都信,毕竟你可是金奉桉啊。”
金奉桉平时吹牛吹惯了,往日只有夫郎捧场;没曾想儿子有一日恢复正常后也会如此给他面子。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没有一点点预兆,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滴。
金意初眼皮一跳,虞商行不在这里,他可没本事安抚好哭唧唧的便宜爹啊!
涂深也慌乱无措地到处找帕子。
“呜呜呜爹的好儿子呜呜!”金奉桉自这孩子还未出生便开始发愁,一愁便是这么些年。
谁也没料到机缘巧合之下,一次高烧让儿子恢复正常,且逐渐显露出锋芒,叫他这个做爹爹的怎么可能不激动?
“昨夜我一宿没睡着,生怕这一切都是梦。”金奉桉一边哭一边呜呜着说,“怕一觉醒来发现都是我的幻想……”
金意初易地而处,多少能了解金奉桉的心理。人,要是没有给过希望,就不会生出别的念头;但一旦给了希望,又将希望拿去,那才是令人绝望的。
“爹,没事。”金意初身上没带帕子,涂深将身上的帕子递了过来。金意初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把金奉桉的眼泪擦干净。
“我好着呢。”金意初安抚道,“之前让爹爹和阿姆忧心了,如今我恢复神志,爹爹和阿姆不必再为我担忧。”
“是我这个作儿子的回报二位的时候。”
穿来短短几天,金意初能感觉到金奉桉和虞商行对他的关爱。虽然他只是一个占据原身壳子的异界来魂,但只要他是“金意初”一天,他就会做他该做的事。
比如让两位为“金意初”忧心了十多年的人安心。
金奉桉闻言,顿时泪如泉涌。
这番不是装哭,是真情之所起。他忍不住将金意初抱在怀中,不再带着刻意的呜呜声,而是哽咽着拍了拍金意初的肩膀,“爹的好儿子……”
“当初那秃驴果真料事如神,说你恢复的机缘便是一场高烧。”
金意初闻言,心神一震。
这个世界有和尚预言过“金意初”会恢复神志?!
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暗指他会穿过来,还是说某日他高烧之后,原本的“金意初”会回来?
金奉桉因为搂着金意初,看不到他此刻脸上震惊的神色。继续自顾自的说,“打那之后,你每次高烧,我与夫郎都提心吊胆的。”
“甚至有一次,爹爹昏了头,故意让你受了寒气……结果高烧之后人更糊涂了。”说到这件事,金奉桉便无比后悔,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刻意让儿子染上风寒的念头。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改日回京,还得好好犒赏那秃驴。
金意初从金奉桉怀中退出来,表情有些不自然,“爹,你说的那个秃驴在金沙郡么?”他想去找和尚了解他穿来这里的因果。
“惠中和尚在京都。”金奉桉把心中积压的情绪宣泄完,渐渐恢复平静。他见金意初问起秃驴,便道,“意初要是想见他,爹爹写信请他来金沙郡便可。”
金意初有些犹豫,“可以么?会不会太麻烦了?”
“麻烦?没什么麻烦的。”金奉桉撇撇嘴,“他能来金沙郡是他的荣幸。”
“谢谢爹爹。”金意初心里有些激动也有些惶恐,他既想知道真相,又怕知道。
逃避是懦夫的行为,他这么猛的一个男的就该直面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