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想和金奉桉提涂深的事,叫小厮去请金奉桉,结果金奉桉没来,来的是管家。
管家告诉他金府是主君做主。
“少爷,您即便与老爷提及此时,少君的去留最终还是要等主君回府定夺。”管家原话是这么说的。
金意初想了想,决定等“主君”回来再说这事……另外,他对“主君”挺好奇的。
不过他被金奉桉严令躺在床上养病,小厮全都守着屋外,不许他出去。
金意初只好在屋里等。府中的热闹持续了半刻钟,屋外陆陆续续传来脚步声。
小厮敲门告诉他,“少爷,主君与老爷来了。”
金意初立即躺进被子里,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眼珠子却半点不老实,一个劲儿地往门后瞟……
金奉桉又换了一件新衣裳,衣摆绣着竹叶。与他并肩而行的人穿着金丝玄衣,虽是稠丽浓艳的长相,却不显得风尘轻浮。相反,那人举手投足之间有种上位者的气势。
金奉桉走路的时候嘴巴就没停过,小嘴一路叭叭的,时不时掉眼泪,看那委屈的小表情,金意初有证据怀疑金奉桉在告状。
金奉桉确实在告状,他好不容易盼到虞商行回府,可不得好好说道说道。
不过却不是在告金意初的状,而是……
“夫郎,你是不知道你不在金沙郡的一个月,有多少小哥儿想挖你墙角!”
金奉桉掰着手指,一个一个地说与他听,“别的暂且不论,就昨日我去书局给意初买话本,郡守家的小哥儿也在书局。”
“挑话本的空档,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金奉桉竖起三根手指,“那郡守家的小哥儿给我丢了三次手帕!”
金奉桉委屈的眼中泛着水光,嘴巴一瘪,“你是不知晓,当时他瞧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
“真是太可怕了,”金奉桉吸了吸鼻子,“若不是有力能扛鼎、强壮威武的管家在,威慑住了那胆大包天的小哥儿,我那日断不可能全须全尾地回府。”
管家:“……”
老爷,真没有那般夸张。
金奉桉吧嗒吧嗒抹眼泪,夸张地总结,“要是再晚几日回来,夫郎就只能看到一个破破烂烂的我了。”
虞商行顿住脚步,侧过身子,用帕子轻拭金奉桉脸上的泪珠,神色动容,“夫君受委屈了。”
金奉桉搂住虞商行的腰,秋水般的眸子巴巴地望着他。虞商行瞥了眼身后跟着的下人,管家、小厮齐齐背过身去。
虞商行啄了啄金奉桉的唇,揉了揉他的脸颊,唇角带着笑,“嘴唇都是咸的。”
金奉桉轻声哼了哼,小声说了一句什么,虞商行宠溺地点点头,“好,都听夫君的。”
金奉桉这才作罢。
……
虞商行和金奉桉进屋。
金意初乖乖坐在床上,因为金奉桉和虞商行长得太好看了,他甚至还匆忙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尽量让他显得不那么凌乱。
嗐,在好看的人面前难免会多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虞商行注意到金意额头的乌青,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谁干的?”
“!”好、好凶!
金意初缩了缩脖子,心里有点怕怕的。他瞄了眼金奉桉,发现便宜爹被吓得眼泪汪汪。
金意初松了口气——看来不只是他怕这个主君。
虞商行见金意初不说话,转而扫了眼屋内的小厮,“说。”
小厮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脸上的犹豫化为实质,“主君……这,这是少爷自己磕的!”
虞商行眉头蹙了起来,他有些不解,“初儿,你好端端地撞自己作甚?”
金意初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这个行为怪蠢的。他挠挠头,含糊地说头疼的受不了。
“撞一下之后好多了……”虞商行的眼神愈发冷冽,金意初说话声越来越小,直到最终完全哑了声。
对上虞商行的眼神威压,金意初干啥啥不行,认错第一名,立即道歉,“……我错了,”并表示,“下次再也不会了。”
虞商行这才挪开目光,顿了顿,他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你爹说你为了给柳家那小哥儿捞香囊跳湖里了?”
“此事当真?”
金意初迟疑地点点头。
虽然不是他做的蠢事,但他现在确实成为了“金意初”。
虞商行眼眸一眯,气笑了,“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金意初眼皮一跳,忽然有种大难临头的预感。他顿时看向金奉桉,眼神示意:九敏啊便宜爹!
金奉桉缓缓开口,“夫郎别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金意初在心里疯狂点头:就是就是!
“咱们养在手心的宝贝儿子不过是为了区区一个不入流的小哥儿,跳进冰冷又深不可测的湖水里捞一个不值钱的香囊罢了。”
“唉,”金奉桉假模假样地叹了一声气,“也不过是高烧了三日,一睁眼险些都认不出我这个爹罢了。”
“这有什么好气的?”
金意初:“……!”
好一壶82年的龙井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