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翕州待下五日后,坞州又发现死尸,鹤予动身前往,和翕州相同,他又发现了隐阵,接连几个州皆是如此,直到泺州,鹤予瞧见了那具还算完好的尸体,鬼气附在伤口周围还未扩散,四肢也并未腐烂,只是胸口的上的伤可怖了些。
鹤予在泺州待了半个月,没有新的消息传来,他动身赶回宗门。
卜算门,亭孤山。
鹤衿坐在亭中,桌上放着苍青色琉璃茶具。
“师傅,诡案有异。”鹤予急匆匆赶来,白发扬起,发丝隐匿在风中。
“喝吗?冰灵泉泡的雪峰。”
鹤予坐下,拿过茶盏一口喝尽,苍青色琉璃盏落到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又闹脾气了,鹤衿微叹,说道:“可是发现了什么?”
鹤予递出手中的留影石,鹤衿神识一探,瞧见了里头的古阵。
“事发的五州皆有此阵,我猜测,此阵大概与鬼气有关。”
鹤衿不紧不慢地给鹤予添茶,许久才开口:“离合宗的人要动鬼域。”
鹤予身体僵了一瞬,竟是他们。
“他们如此大动干戈,恐怕对鬼域和鬼主势在必得,到时十四仙家恐怕都牵连颇深。”鹤予脸色有些沉。
“会有命定之人出现破局。”
“可师傅,若真到了鬼主覆灭二十州的那一天,仅凭那命定之人一人做得到吗?”
“仙家的劫不在你我。”鹤衿一双灰眸瞧不出感情。
鹤予没说话,眉间凛冽。
世人总道卜算门的人窥天机承天命,入的乃是上天赐的福道,可那又如何,天命终究不可违。
鹤衿又说:“留影石或许有用。”
鹤予将自己从无力中剥离出来,将留影石收好。
……
鬼域的凤尾眠开了,烟粉色的花在灵力里飘扬,飘飘洒洒落了一地。
沈圻岸望着眼前那株凤尾眠,眼里尽是满意之色。鬼域没有灵气,这一年全靠他用灵力养着这花,好在开得还算好。
他的桑桑这样好看,鬼域应当添点漂亮的颜色。
桑岸从屋里走出,看着树下站着的沈圻岸,眉间温柔。
从前只觉得时间漫长,鬼域没有日夜和四季轮回,只剩无边的苦涩和黑暗,人待着总觉得苦寂。
现如今与他一起竟在这待了快一年,时间倒是过得快。
沈圻岸竟然也待得下去,桑岸心下不免有些失笑。
桑岸踱步到沈圻岸身边。
“你来了,怎么样好看吗?”沈圻岸笑着问。
“好看。”
桑岸看着眼前被灵力吹起的凤尾眠,伸出手,一朵烟粉色的花瓣触碰到他的指尖,他的眼前被那一抹粉色占据。
他突然想到,鬼域不适合沈圻岸修炼,或许他们该离开了。
“鬼域颜色是少了些,等日后我慢慢添上。”沈圻岸说道。
“不了。”桑岸收回手。
沈圻岸面色一顿,“你不喜欢吗?”
“不用种在鬼域。”
“你要去二十州?”沈圻岸回头。
“嗯。”
“怎么突然想到要出鬼域。”
“鬼域不适合你修炼。”
沈圻岸忍俊不禁,“没事的,在鬼域修炼也无妨。”
“你不想出去?”
“你在哪我就想在哪。”沈圻岸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那便出去。”
沈圻岸见桑岸执着于让自己修炼,倒是有些意外。
“十四仙家那帮老东西恐怕会十分扰人。”
“无妨。”不过是几个吵闹的蝼蚁。
“你为何这么想我修炼?”沈圻岸凑到桑岸身前,浅色衣袍与暗色交织在一起。
“你跟我呆在一起会有危险,修为高点总归没错。”
“你不愿意保护我吗?”
“我只有一个人。”桑岸抬头看沈圻岸,“你不愿?”
“圻岸当然愿意。”沈圻岸唇角上扬。
鬼使神差的,桑岸愣了神,视线刚好落在沈圻岸的唇上。
沈圻岸察觉到,微微倾身,桑岸慌忙躲开。
见如此沈圻岸故作伤心,“大人可是讨厌圻岸?”
“没有。”
“那大人可否施舍圻岸一吻。”
“沈圻岸。”
“大人……”
无法,桑岸闭着眼,快速上前和沈圻岸的唇贴了一下,然后离开。
沈圻岸突然一笑,他盯着桑岸,眼神变得有些危险。
“大人,没有人教过您吗?亲人不是这般亲的。”
桑岸身子一僵,随即眼前一黑。
沈圻岸欺身而上,对着桑岸的薄唇肆意掠夺,桑岸的眼中渐渐弥漫出一丝水汽。
许久沈圻岸退开,桑岸身子轻轻颤抖,他低声说了一句:“放肆。”
沈圻岸将他轻轻拥入怀里。
“圻岸每天陪在大人身旁,就当是给圻岸的奖励吧,大人。”他的唇贴在桑岸耳旁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