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谁,不熟。”老陈反应过来自己自己失言,挠挠头,“不重要。误会了,不好意思啊。”
燕邢本来还想再问,老陈这只老狐狸却七绕八绕不再多说,还为了陪罪特地用摩托给他送回了小区门口。
临别前还骑着摩托语重心长地嘱咐他:“生命很可贵啊孩子,哪天被甩了来老陈我店里喝橙汁啊!”
燕邢:“……”
被这么一搅合,燕邢现在什么情绪都没了。他回家浅坐了一会儿,就去把手稿整理起来,扫描成电子版一股脑发给了Sandy小姐。
燕邢垂眸,按道理说服装设计的视觉重心应该放在衣服上而不是模特,他画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拿起来一看,每一张稿子的人台几乎都无可避免地带上了楚遇青的影子。
非常低级的错误。
他把稿子放回设计台,随手打开卧室的音响,上次没放完的爵士乐慢慢响起。他摸了摸外套,突然感觉到一根细长细长的东西。
燕邢掏出来一看,居然是楚遇青的烟。
举到面前,烟尾处的烫金玫瑰在卧室顶灯下反射着光,这玩意儿只能是楚遇青趁乱故意塞进去的。
是个明晃晃的陷阱啊,燕邢看了一会儿,贴到嘴边。
燕邢不会抽烟,但不妨碍他对这种薄荷味莫名地上瘾。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搂着楚遇青的那一觉给他的身体做出了暗示,闻着这种味道好像瞬间回到了那间拉着窗帘的卧室,明明不困,燕邢还是渐渐闭上了眼睛。
他梦到自己站在舞台上,头顶是刺目的灯光,台下是乌泱泱的人群。
对于自从小学毕业汇演之后就再也没有上台表演节目的燕邢来说,这无疑是不太舒服的事情。
他在梦里也皱眉了,突然灯光骤停——
人在失去视觉的时候,最敏感的往往是嗅觉。
燕邢感到一只柔软又有力的手抚摸上他的眉弓,将他紧皱的眉毛解开,随之而来的是玫瑰枝的味道。
就漂浮在鼻腔处,随着那只手的触碰越来越浓,他忍不住仰起头去追随。
漆黑一片里他看不清这只手的主人,但是却默许这个人的动作越来越大胆。
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身份好像是舞台中央的那根柱子,因为男人的身体开始紧紧依附在他的身上。
这支舞蹈和之前跳的一样,只不过这次被抚摸的是他,被作为支点的也是他,他的四肢像被束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地仰起脖子,成为这支舞的一部分。
他感觉到周围越来越热,尽管身边黑暗一片,但他仍然觉得有成千上万的视线朝他射来。
那只手突然强硬地掰住他的下巴,然后整个人贴进他的怀抱里,挡在了他的前面。
指尖微微从扬起的下巴落下,慢慢的,慢慢地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温热的气息凑近,他以为他会被吻的,甚至低下头去等,但是男人却抬起他的下巴,然后吻在了他的喉结上。
湿濡灼热的感觉传来,对方张嘴,然后咬了下去——
燕邢猛地坐起——
“……”他僵硬地目光下移,“疯了吧。”
房间里的时钟滴答滴答,他咽了口口水,一动都不敢动。
视线里突然出现楚遇青的那支烟,仿佛见了什么洪水猛兽,燕邢瞬间将它丢开。
这是、意外。
这是一个、完完全全、从头到尾、毫无逻辑的意外。
只是因为他最近看这些看多了而已。
“……”
这种理由苍白得简直蹩脚,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他坐在床上没有动,就像盯仇人一样盯着,直到身体渐渐平息,仿佛这样才能找回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力。
但是事与愿违,这样的梦开始频繁出现。
有时候是跳舞,后来场景渐渐丰富起来,每当燕邢面红耳赤地醒来,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的喘息声。
他到后面甚至开始不分青红皂白的怨恨。
楚遇青在勾引他。
虽然楚遇青承认他对自己没兴趣,虽然这几天他根本没有收到他的消息,甚至Obscure答应的视频也没有更新,但楚遇青就是在勾引他。
“……”他捂住脸。
几天过后,燕邢终于忍不住打开手机找到一个人的聊天框点了进去。
对面是他发小周宁,平时嘻嘻哈哈地玩的比较开,顶上有两个哥哥,家里什么事都不用操心,这个城市基本上哪有热闹哪就有他。
除此之外,恋爱经历加起来多的能出书。
他犹豫了一下,在对话框里打字:
“我有一个朋友,如果他最近经常做梦梦到和同一个人在一起,这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