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府。
万茶堂发生的事情自然都落入豫王耳中。如今造成百姓失心疯的原因,苏维大人和欧阳环的死因,都一一联系在一起,指向万茶堂,而所有证据都被搜查而出。
那些操纵蛊虫的工具,更是作为了证据被呈递至官家。
“殿下,王枧安是懂得分寸的,不该说的他自然是不会说,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赵景安转动着大拇指的扳指,丝毫未将这话放在心上,反而淡声询问,“我问的是,那些账本呢?那些重要的文件呢?”
“回禀殿下,没有一份重要的文件是落入大理寺手中的。”
万茶堂作为所有五石散制作流程的总部,有关于桃幽县的五石散事件一一和万茶堂有关系。他自然知道其中的重要性,幸好提早转移了那些重要文件,而王家则是他留下的凶手,不久,王家的罪名也会昭告天下。
“王家受本王关照不少,如今也是该报恩的时候了,做好一切准备,与王家脱离干净了。”
周弗攉周丞相再次给豫王殿下下定心丸,“放心吧,殿下,保证此事与我们无关。只是万茶堂,恐怕是不属于我们了。”
“无碍,太过招惹恐对我们不利,舍弃了也好。”
周弗攉点头表示赞同,神情划过一抹担忧,问出了口,“那郎溪将军此事?”
“还请丞相多费心,郎溪将军是留不得的,负责我们都会万劫不复。”
“我让人去找,一旦发生,下手绝不姑息。”
“有劳丞相了。”
待周弗攉走后,豫王坐于椅子上,脚塔在前面的桌子上,手扶着额头,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启唇,“请柳丞相。”
一阵风吹过,那暗卫便出去了。
今晚的雨落得格外大,滴滴答答厉声敲击着地面。
夜晚人影稀少,马车停在豫王府的后门,下人搀扶着一位男子下了马车。
男子身材高大挺拔,肚子微微隆起,若非那花白的头发胡须,倒也勉强算是一位中年男子,身边丫鬟扶着他,男子的手却上下其手,踏过了门槛,便有人指引着他们。
豫王殿下早已经让人准备了晚宴,他抬眼,看到了柳纮氿柳丞相的身影,外面下着雨,他却滴水未沾。
“拜见豫王殿下。”
豫王上前,手示意他快快请起,“柳丞相不必多礼,特邀请柳丞相一同共进晚宴。”
“能得殿下相邀,是我的福气。”
旁边那两位长相妖媚的丫鬟扶着柳丞相坐下,便自觉的在门外等候,而室内,只剩下了两人。
“如今郎溪将军不除,晚上恐难以入睡。”豫王率先开口,抛下找他来的目的。
两人自来都是直来直去,柳纮氿迟疑半响,即刻便回了他的话,语调慢而意味深长,“殿下,那许家后人和州家后人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为了伸冤,让当年的诬告给除了去。”
柳纮氿点头,斟字酌句道,“转眼间十二年过去了,我这年纪倒也入土了,该享的福都享了,可殿下不同,殿下还有整个聿朝的未来。”
豫王身子渐渐往后靠,神情平淡。
柳纮氿继续说道,“以小换大,如今那周丞相和魏将军掌握着太多的事情,以后倒是不好除,也会妨碍陛下未来的治国。”
豫王皱起了眉头,神情依旧冷淡平静,“如今是先除掉了王家,可这件事不好再多加替死鬼。若是周弗攉和魏明步反将本王一军,那就是让靖王得利了。”
柳纮氿轻叹,“郎溪将军在暗,我们在明,十二年的蛰伏准备,他们不会放弃了这个平冤的机会,倒不如将计就计,让他们了却了这个心愿。”
明晃晃的暗示,豫王听懂了,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身子前倾,忽而又靠向椅背,轻笑出声,眼眸乌黑意味不明。
“决定牺牲两位大将,这可会掀起一场大浪,殿下是否考虑情楚了。”
豫王话语敞亮,“如柳丞相早些年所言,将危险放在身边,倒不如让危险永远消失,当年的事情是应该有个交代,否则会成为我以后的障碍,如今正是个最好的时机。”
柳丞相浅尝一口茶,“自古以来,不少冤假错案被翻起,当年的事情务必会被掀起,不如就让他们翻案,依着郎溪将军的现身,让这场案子给平冤也罢,只是这罪责可是要撇清得一干二净,殿下可得准备好,不要引火烧身。”
“丞相大可放心,魏将军和周丞相两人十几年的屹立不倒,谋划出当年的事件可是完全有能力的。”
州南栀昏迷了多日,这几日,她之前参与的案子都有了结果。
王家被诛九族。
王家挡下了这所有的罪责,祸乱百姓,诛杀朝廷命官,更发现王家以万茶堂为据点几年参与了五石散的制作以谋取利益。
这桩桩件件,叠加一起死罪难逃。
万茶堂的建筑金碧辉煌,查封之后,也上交了国库,由官家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