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四五次,终于成功点燃了香炉。
许鹿竹回房间时,院子里站着一人,偏瘦,似乎一切又未变,少年脸上添加了一些成熟。
那是一张日思夜想的脸庞,那是一张在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脸庞,那是一张她最喜欢的脸。
她往前走去。
京墨音色温柔到了极致,“鹿竹。”
很久未听到的声音。
只看见许鹿竹神情僵硬,更甚于冷静,毫无生气,像是没有灵魂的活死人,那股子空灵气质更显无情无意。
她极力扯出一抹笑容,扬起了手,“啪”一声,许鹿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脸上的红印子在月光下赫然显现。
“很好玩嘛,京墨,你以为你消失了,就是为我好嘛?”
“你凭什么替我承受一切,我家族的事情,你又凭什么来掺和,京墨,你是我谁呀你,你以为你每天煮一碗银耳羹就能安抚我的心了,你帮我,你替我,京墨,你凭什么把让我承受一股无形的愧疚感,你知道它压在我身上,有多重吗?”
许鹿竹语气平缓的道出这些话语,没有埋怨,没有委屈的诉说,没有愤怒,一丝情绪京墨都感受不到,她真的,只是平和,非常平静的诉说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
京墨盯着她的眼眸,使劲了全身力气将她拥入怀中,力度之大,似是要将她揉碎,骨缝间侵袭着他的力道。
下巴抵在她头顶上,又偏头往下,在她脖颈上,随之落下密密麻麻的吻痕,脖颈处被温柔包裹,湿热呼在脖颈处,撩起一阵热潮,温柔过后,是凶狠,从脖颈到下巴,在到唇角,无尽的思念在狠戾中迸发。
希望她能醒来,能有活力起来。
直到血腥味蔓延,他才堪堪离开了她的唇角,“鹿竹。”
她从未见过的,京墨这副模样,克制消散无影无踪。
“爷爷奶奶,不见了。”她窝在他胸膛前,悻悻伸出双手回握着他,“我不知道他们去哪了,他们就像和你一样,忽然消失,只不过没有人传死亡的消息。”
京墨身形一顿,脸上神情僵硬,“我会让人保护爷爷奶奶的安危。”
“京墨,我曾经问过你,你若是找到了亲生父母,会离开吗?”
“所以,你是找到了你的亲生父母吗?”
“嗯,找到了,亲生父亲。”
“他对你好嘛?”
“我没有见过他。”
“京墨,你参与了我的生活,我能不能也参与你的生活。”
京墨和许鹿竹相拥而眠,禁锢着她的手,又撩了撩她的碎发,“好,但现在,鹿竹,我该对你说一句晚安的!”
“你明天会离开嘛?”
“离开也是带着你离开。”
“能现在嘛?京墨,你以为你能瞒着我受伤的事情,你即使在如何隐瞒,我都能看出你身体有没有受伤。”
她眼神往下他腹部和腿间看去。
如今,自己是不能瞒着她了,他带着许鹿竹,忍着疼痛,腾云驾雾,通过崎岖陡峭的山路,入了深林深处俯瞰成片的山林和草地,皆被皑皑白雪覆盖,隐隐约约看出几道缤纷的绿色
不一会儿,视线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山寨,其落座于整片大地,延伸至方园数百里。旁边山崖处一道飞泄而下的瀑布,落入深不见底的崖底。
疾风挂在脸颊上,寒风刺骨,倒是不觉得冷,如今在吹,骨子里早已被寒风侵袭。
轻轻落于地上,便有人上来欢迎着两位。
许鹿竹此时也没有时间欣赏着眼前的天然美景,她本想跟在京墨身边,被墨白色衣裳的男子拉住了。“鹿竹姑娘,你先去换一身衣裳,冬日寒风入了骨,会感冒的。”
墨绿色衣裳男子未开口,腾空而起,便进了寨子内,下一秒,便不见了人影。
许鹿竹视线一直在那男子身上。
墨白色衣裳男子在许鹿竹面前打了一声响指,“我们知道你是大夫,但是你看到了京墨的伤口,或许会冷静不下来,我们这的大夫医术高超,你先跟我换身衣裳。”
回过神的许鹿竹在京墨默许的眼神中,安心并且乖乖跟着他去换了一身衣裳。
换好了衣裳,她出了房间门口,就看见那墨白色衣裳男子依靠在一棵旁边,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
许鹿竹顺势走下了阶梯,向他走去,柔声道了感谢,“谢谢你们!帮他医治身体。”她拉了拉衣摆,顺势着跪了下来。
便被他阻拦了下来,“不用谢!”他摸了摸后脑勺,“叫我云澜。”
许鹿竹这才仔细看了他的长相,清秀的长相,整张脸透露出一种温润的感觉,让人没有距离感,修长舒朗的眉毛下是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左眼下有一颗痣,鼻梁高挺,容颜俊雅帅气。
风流君子,偏偏贵公子。这是许鹿竹对他的感觉。
“云澜公子,可否带我去找京墨。”
“那是自然。”他合上了扇子,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到了另一处地方,许鹿竹恰好见一个女生端着血水出来等到大夫出来时,她说自己会一些医术,想进去帮忙。
大夫和那墨绿色衣裳交递了一个眼神,最后同意了。
大夫给京墨处理了伤口,又敷了药,最后给他灌了几碗药,许鹿竹在旁边给大夫打着下手。
“丫头,你医术不错,这止血的方法掌握得不错,也多亏了你,不然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来呀?”
“这得看他的体质。”
待大夫走后,许鹿竹就守在那女子的身边,虽苍白无色的脸颊,但那张充满英气的脸着实飒爽,虽都是习武女子,但和州南栀却又是不一样的气质,州南栀身上没有富家女儿的气质,而她,身上浑然天成的英气十足。
让许鹿竹一下子想到那荷花池中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