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只是客套话,下午的时光,许鹿竹便一直待在了长乐郡主所居住的院子里,事实是在见到了她的书籍以及书架上摆放的工具后,才确认,郡主口中的开始学,不是一种客套话,而是实实在在的想要一个师父教。
“郡主,民女不知,若是想找一位医师,比我医术好的大夫在京城可不难找。”
“殿下说,你为人谦虚,还真不假,鹿竹,你刚刚告知我的,可是我在书上看了好几遍都不懂的。”
这些针灸知识,她确实不是在书籍上学的,这是在桃幽县时,一些江湖道士教她的,说是缘分,便将此赠与她,待她学成之后,那些人便消失了。
“这些左不过是些雕虫小技,怕是上不得京城大夫的眼。”
“江湖辈有人才出,鹿竹,你就是一位江湖奇才,只是我不能找外面的医师,很多只能自己研究。”
“敢问长乐郡主,这是为何?”
沈元臻将药材给放回,“你既知当今的靖王殿下并未娶妻,我住在靖王府上的事情自然是不可外传,所幸将府上无关的人遣散,少一个知道,便是少了一份风险。”
许鹿竹还想继续问为何要住在靖王殿下,话到口中,堵在喉咙处,未想咳出。
万一呢?是过来看住自己的,岂不是招惹出了事情。
“鹿竹,这件事,我相信你能保守。”
“请长乐郡主放心。”许鹿竹很识相的没有往下探讨。
她的药很多,都是许鹿竹在书上见到过,但却很难寻得的药材,更甚者,有一些药物她更是不认识,反而是沈元臻在教着她,“这是止痛药,药粉一抹,便不疼了,不止是外敷的,她还可以内服。”
“这些药是?”
“西疆那边制作的。但吃多了也不好,晚上会失眠。”
“这些药材有一些都是西疆的嘛?”
“是的,近些年来的贸易往来,在百姓眼里,这些药物在销路上倒是比我们中药卖得好,可宫中的御医说过,用多了,会伤身体的元气,鹿竹,你拿一些去研究吧。”
“多谢郡主。”
说是许鹿竹教她,实际上,是沈元臻一直在教着她,来自桃幽县的井底之蛙倒是看到了新世界。
一直教到了晚上,许鹿竹又在那用了晚膳,临近睡觉时间,才慢慢走回所住院子。
房间内有灯光亮起,她将门推开,房内并无一人。
桌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碗银耳莲子羹,她转身走出房间,院子里,除了风吹落叶的声音,并无其他。
那婉银耳莲子羹是暖的,她从头上取下簪子,伸进碗中又取出,无毒。
她许久未喝银耳莲子羹了。
走至床边,躺进了被子里。
挥之不去的银耳莲子羹,她很想念这个味道,出自那人手中的味道。
她起身,细细环顾了房间,又将柜子打开,连只小虫子的身影都见着,紧闭的窗户被她推开,凉风灌进来,她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又将窗户给关上。
坐在凳子上,碗边的温度早已经凉了,捏起勺子慢慢的品尝,只一口,甜味在口腔蔓延,泪水悄无声息从眼眶落下,滑落到碗中。
银耳莲子羹是冷的,心却暖和了起来。
久到记忆里只记得那一种味道,久到她许久未做梦了,久到她望着那碗银耳莲子羹发呆,不知何时州南栀推开了窗户又关上,来到了她房中,坐在了她面前。
“你一直望着银耳莲子羹发呆,终于发现我来了。”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许鹿竹脸上担忧,起身检查着门口是否关紧了,“这靖王府戒备森严,你如何闯进来的,万一被侍卫发现,是会丢了性命的。”
州南栀神情无慌张之意,“我虽然是偷摸进来的,但想来靖王殿下也是与侍卫打过了招呼的。”
“那你进入如何?在大理寺还习惯吧?”许鹿竹紧张询问。
她摇头,在许鹿竹面前,她报喜也报忧,“和我在桃幽县里刚去衙门时一样的情况,我不喜欢,但是鹿竹,我相信以后应该会好起来的。”
“这里不是有莫大人的熟人嘛?难道他没有关照你?”
关照?州南栀觉得他让自己进去已经是不错的了,早知道当初也该寻问清楚的,如今这尴尬的关系,州南栀的处境越发艰难。
“鹿竹,不说我了,你呢,在靖王府,还好吧?”
“很好,长乐郡主对我很好。”许鹿竹小心翼翼回答,她不知道靖王殿下和州南栀关系如何,是否有男女之情,但此时州南栀眼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她在府上一直照顾着我,还做了点心和小吃特意让我品尝,还让我教她学医。”
如此,州南栀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