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坐在台阶前,“怎的冬天还有蚊子呀!”
羽涅将驱蚊的药递给他,京墨接了过去,倒出药水在身上均匀涂抹。
“你对近日发生的事情有何看法?”他擦着药,不忘问一些事情。
京墨的眼神,如深渊般,深不见底,“没什么想法,等案件结束之后吧,可能就有想法了。”
他将药瓶归还,又坐回台阶上,“你和我们不一样,你的人生注定就是不平凡的,只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牵扯不相干的人。”
这些话,这些警告,他已然说过了很多遍。
“我知道,但我们彼此之间还是要有些信任,你觉得呢?”
“嗯,我信你啊,但是有时候我又看不透你,上个案件,你难道没有什么线索想与我分享?虽说是找到了凶手,但很多线索表明还有未解的疑惑。”
“时机未到,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回。
京墨轻呵,“还真的有啊!我只是想炸一下我的合作对象,没想到,靖王殿下如此诚实。”
“都是狐狸,谁也蒙骗不了谁,我只能诚实回答你的话。”
“那你说,这次的案件,会不会也跟五石散有关?”
“可能,五石散如今都已经遍布到这了,你以为人人都能置身事外。如今时局不稳,律朝的国土上上下下,又能躲去哪?如今你我都知道前方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吧?你也知道那五石散的危害,若是害怕,躲在门外就可安然无恙?况且十二年前也因为这个东西.....”羽涅及时停住,看着他刚刚拿在手上的刀。
“不该说的话,别说,就算你是靖王殿下。”京墨眼神狠厉。
当今天下,敢拿着刀指向靖王的,恐怕也只有京墨了。
气氛紧迫,而院子外的树上,此时此刻坐着两个身穿白色衣裳的少年,正拉拉扯扯抢过那唯一的望远镜。
“给我看看,你一个人都看多久了。”
“不是说了吗?会给你汇报情况。”他另一只手握拳又松开,“这混小子在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地方真的是待久了,谁都不怕是吧,竟敢拿刀直指靖王殿下,这简直是拿命在玩。”
“什么???”另一人震惊不已,“要不要快马加鞭回去告诉主上。”
“说是要说,不过等等,他把刀拿开了。”
两人如释重负。
羽涅看着刀被他收了回去,从始至终,不动声色,毫无表情,“京墨,我说的是事实,我也知道你不会刺下去,但这种威胁没有意思。”
刀在京墨手中转了好几圈,“可你知道当年除了谋反罪,许州两家还背负着什么罪名嘛?”京墨侧头,挑了挑眉毛,嘴角轻轻上扬。“所以我没有要挽救大家的那种英雄精神。”
“我知道。”
“所以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跟你冒险,若是一步错,我们的后果便是万劫不复,你可知?”
知州大人的房间还算是隔音,一扇门,两种风景。
许鹿竹将工具放置一旁,看着死者躺在床上,脸上苍白无色,盖着一层薄薄的棉被。
来时,州南栀就将情况给说明了,死亡为宋婷,知州大人的女儿,今晚被丫鬟发现死于床上,并且是裸体平躺于床上,所以知州大人遂命人给她盖上了薄被。
许鹿竹先是检查了死者的头部,随后将被子掀开。
一具裸体便出现在两人眼前,许鹿竹瞳孔瞬间震惊,她的腹部有很多的针孔,密密麻麻,下意识转过头望向州南栀,见她无任何异样,心上松了一口气。
州南栀勘查着房间四周,并记录着一切。
“这门窗紧闭,没有发现任何人踏过的痕迹。”随后,环顾四周,角落里,一个落地烛台,罩子外隐隐约约映照着阴影。
桌面上,那碗银耳莲子粥,州南栀摸了摸瓷碗,冰冰凉凉的,碗中还有未融化的碎冰块,现如今是冬天,喝冰的?
随后又被那黄花梨镂空梳妆台给吸引住了目光,她走了过去,桌上摆了几封信,她拿起,翻看其内容。
在她检查房间时,许鹿竹已然验完了尸体,便过去验那碗粥,“南栀,这碗粥没有毒。”
州南栀点头,脸上悲愤眼神黯然。她和宋婷不算是熟人,但也还算有几分交情,可如今,她全身僵硬的躺在那床上,这便是她在自己心中最后的模样了,属实是印象深刻。
出了房门,外面两人皆是沉默一言不发。
围绕在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
州南栀:“知州大人呢?”
羽涅:“你们俩进去之后,他就不在这了,让我们俩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