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楣莺这个名字,画莲姑娘你一定很是熟悉吧!”州南栀给她倒了杯茶水,茶杯上方立即雾气滚滚,缓缓向上升,茶香味再次散发。
她看着七分满的茶水,倒映着自己的脸颊,脸上涂抹着淡淡的胭脂水粉,但掩不住眼中,脸上的疲惫。
“知道,是我交好的友人。”
州南栀再来之前就了解过,两人平时就交好,可以说,画莲唯一的朋友就是楣莺。
“她一年前消香玉焚了,听说是得病而死,得的究竟是何病,又是一年前什么时候走的?”她询问得快,一句两句的,丝毫未察觉至画莲的情绪。
许鹿竹牵住了她的手,以表安慰,“我们并未有任何恶意,只是需要了解一些事情,以便于办案。”
她理解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杨公子被人杀害的事情,我听说了。”
她另一手拿着手帕,轻轻擦拭掉眼尾的泪水。“去年中秋节,肺痨加上心情抑郁而死。”
京墨右手拎着一个鸡腿,将嘴里的肉使劲咽了下去,忽而出声,“可她在一年前就被人赎身了,我问过了,不是杨公子赎的身。那从年初至中秋节这段时间,你可知她被谁赎身?你又是如何得知她而亡的?”刚才他在请画莲过来时,就询问了老鸹一些关于楣莺的事情。
州南栀面对这忽然而来的信息,突然心疼刚才花出去的银子,那雀娟姑娘给自己说的信息还是太少了。她伸手扒拉另一个鸡腿,狠狠啃了大大的一口,又算起酒杯仰头而尽。
“具体身份我也不知,听说是扬州来的大官,一眼便看中了楣莺,为此花下了大价格,听到这事,杨公子还来闹过好几次,不过都是无济于事,毕竟楣莺那会子都在去扬州的路上了。”
州南栀嘴里面嚼着肉,语调拉长缓缓问道:“之后呢?按你所说,她便回来找过你。”
“嗯,就在去年中秋节的前几天,她来找我,带着孱弱的身躯,我便即刻请了郎中给她医治,可惜最后无药可救,大夫说是心病,他也无力回天,中秋节那日,月圆之夜,生生死在了我的怀中,我听从她的遗愿,亲手将她火化。”
许鹿竹紧紧拉住她的手,眼睛带着柔意,直直的看着她,“她为何回来?”
“我询问过她,但她并未告诉我,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我便不好再问了。”
州南栀再次启唇,语气带着些许柔意,“如此看来,杨富公子对她亦可算是情有独钟,那楣莺呢?对他又是如何?”
画莲眼中透着轻蔑,忍不住冷哼一声,掩盖着一层不明意味的情绪,“自然是接客的感觉了,我们这些女子又谈何爱情,左不过是拿我们该拿的,再说了,那些男人对我们哪里有情有独钟可言,可别是侮辱了这四个字。”
她浅浅抿了抿茶水,“你看,自从楣莺走后,杨公子这不是跑我这来了!”
州南栀陷入沉思,也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多,戳中了她的痛点。
她别过头,看向窗外街道上的熙熙攘攘。
许鹿竹看着她,小心翼翼出声询问,“听闻画莲姑娘感染了风寒,至今还未好,我是一名大夫,可否让我为你把脉,为你开一副药方?”
她立即收回手,轻轻的摇了摇头。
拒绝的意味太过于明显,许鹿竹也并未继续坚持下去。
“感染风寒这几日,倒是不用被逼着接客,也算是难得的休息时间,我的身体我自己明白,多谢姑娘挂念!”
下人将她送回房间,京墨靠在榻上,“这画莲倒不像是个好钱的主,她对杨富的死毫无感觉,或许说,对于杨富,始终是当作接客的任务而已,无任何兴趣,也看不出有什么敌意。”
许鹿竹:“那看来,倒不像是会杀了杨富的凶手,那楣莺呢?她究竟喜不喜欢杨富?”
州南栀将视线转向京墨,“现如今死无对证,爱不爱的,不得而知,况且,这个问题或许也没有任何意义,反倒是楣莺,那个扬州来的大官,须得去弄清楚。”
当年,两个月就当上花魁的楣莺姑娘,深得杨富公子的心,除夕之夜,他为她放了一整夜的烟花,整整一年,每次进春醉楼,也只点她一个人。
所以,当时杨富对于楣莺姑娘的爱,体现得淋漓尽致,楼里许多女孩对她是羡慕不已。
可是到了年末,被扬州富商买走之后,县里再无她半点消息。
颓废了半年的杨富,谁知,竟转向了画莲姑娘的怀抱。
许鹿竹起身,“我们在此耽搁太久了,也该离开了吧!”
其他两人跟上,出了春醉楼,三人在街道散步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