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把手中提着的人俑扔到林异身前,林异伸手把人俑扶了起来,只见那是一个被雕刻成女子形态的人俑,眉目如画般精致,越看越像······
“你觉不觉得······”
林异皱着眉头打量着这个人俑。
“这个人俑长得和苏禾一模一样。”
苏心暮的语气波澜不惊。
林异缓缓抬起头,看向她。
“储阳秋是打算把你的生魂放入这个长得像苏禾的人俑里?”
“他想干什么?复活苏禾?”
苏心暮又叹了口气:“我在灵柩里听见了他不知和什么人的对话,他说自己找到了一种秘术,将已逝之人血亲的生魂取出来,再配合施术人的生魂,就能把已逝之人带回人世。”
林异拍了拍衣服上的雪,从雪地里站了起来。
“储阳秋怕是疯了才会做这样的事,这根本不可能。”
“更何况你又不是苏禾亲生的。”
“但与他对话的那个人似乎认可这种法术,他只是一个劲的劝储阳秋不要这样做。等我再醒来,就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我的意思是,储阳秋自己的魂魄都被侵入了,他如何能施行这种法术?”林异说道。
苏心暮睁大了双眼。
“侵入?难道说与他对话的人根本不是什么活人,而是一个附在他身上的鬼?”
“谁知道。”
林异活动了下胳膊。
“内力借你,撞棺材去吧。”
“等一下,”苏心暮忽然制止了他,“刚才那一幕,我也看见了。”
“那是真实发生的吗?”
林异平静地看向马车消失的方向。
“不是,是我的执念。”
苏心暮望向空无一物的雪原,那里出了飞扬的雪花,什么也没有。
“我还以为那是你的记忆,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别太把幻境当回事,你在向岚寻那儿应该体会过了,我也告诉过你,记忆和执念不是一回事,记忆都未必是真的,执念又怎么可能是真的。”
“况且这里有执念的又不止我一个,”林异轻笑出声,“如果不是那个姓储的执念太过,你又怎么会被他关进棺材里?”
“你是什么时候能分清执念和记忆的?我怕我会做不到。”苏心暮不依不饶地问。
林异长久地望着马车消失的地方,仿佛它不是消失了,而是离开了。
“当你再也没有希望的时候。”
苏心暮愕然。
“开玩笑,应该是发现这些都已经过去了的时候。”
“过去了?就只是过去了?”
苏心暮仍想听他再说些什么,林异却不打算开口了。
“过去了。”
杜宇和陆启轩冲进神殿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神像后的小房间,房间的门大敞四开,里面像是没有人一样。
还是有人的。杜宇小心地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端坐在地的背影,那个仿佛从墨中脱胎一样的人。
储阳秋背对着她们坐在地上,像根本没听见有人来一样,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他的手边散落着一面圆镜,这面镜子比林异的温明要大得多,镜面漆黑一片,什么也反射不出来。
杜宇和陆启轩对视一眼,选择保持沉默。
房间里还有一架床,床铺上的被褥床单乱成一团,似乎曾经有谁在这里躺过。
床的旁边还有一副漆黑的棺材,这棺材大得出奇,看上去也很是华贵,像是皇宫贵族用的那种。
杜宇和陆启轩小心翼翼地绕到储阳秋面前,却见他紧闭双眼端坐着,似是一丝生气也无。杜宇上前去试了试他的脉搏,一脸诧异地缩回了手,不确定地又试了一遍。
仿佛坐在她们面前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一副傀儡壳子。
“怎么了?”陆启轩问。
“他没有脉搏,但是还有呼吸。”杜宇不可思议地说,“你过来看。”
陆启轩半跪在地,小心地挪了过去,却在接触到储阳秋的一瞬间缩回了手。
“他······他的三魂七魄都不在了,他的身体里什么都没有······”
“如果一个人没了三魂七魄,那不应该已经死了吗?”杜宇惊恐万状,“他现在还能算是活着吗?”
“我也不知道,按理来说,一个人没了魂魄,与尸体没有什么分别,可是······”
陆启轩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那个人说,他带走了储阳秋的七魄,是他做的吗?”
“不对不对!”
陆启轩站起身,困惑地在房间里兜起了圈子。
“那个人不能算是人,他连实体都没有,应该只是游离的魂魄,如果说他带走了储阳秋的魂魄,那他很有可能就是一直寄居在储阳秋身体里的生魂。”
“为什么是生魂呢?”
“人之为人的特征都寄托在三魂之一中的人魂里,人的生魂保留着一个人全部的记忆和念力,如果七魄受损,那这个人或许会出现记忆暂时缺失的情况,但如果人魂受损,则有可能失去全部的记忆,也只有人魂才能统召人之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