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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落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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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楼看上去像没什么人住的样子,一过拐角,楼下那些喧哗声就听不见了,四层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走了一阵,苏心暮忽然停下,抬头看了看身边的厢房,道:“这里好像有些眼熟。”

蒙云停了下来,顺着苏心暮看的方向看去,那是一间门口插着号牌的房间,显示有人下榻,而其他房间门口什么也没有,这一层只有这一间有人住。

苏心暮默默走到房间门口,蓦地转过身来说:“这间房,似乎与楼下那间很像。”

蒙云忐忑道:“你说的是刚才李家人住的那间?”

二人都不说话了。

怪事见多了是这样的,所谓见怪不怪了。

蒙云伸手推开了房门,客房里一个人也没有,正对着房门的窗户大开,桌上有一张泛黄的纸,他们走进屋去,苏心暮早蒙云一步看见了纸上歪七扭八地写着一个名字:李笠。

苏心暮拿起纸一看,只见那是一张押据,写明了一个叫李笠的人将数十余亩祖产和五处宅院,以及江南几家布庄的生意抵押给钱庄,借贷百万金。

落款是李笠的字迹,上有一个鲜红的掌印。

苏心暮拿着押据翻来覆去的看,也没看出这张押据跟李休有什么关系。

“刚才李炀说他们一家是来还债的,可这押条上也没有李休的名字,这其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苏心暮喃喃自语,身边的蒙云却突然出声。

“李休欺瞒族人,骗李笠借贷投资棉田生意,实则批下的都是千里之外的弱田贫土,导致李笠颗粒无收,借贷难还,最终投海自尽。”

“你怎么知道的?这上面写了?”

苏心暮刚转头去看蒙云,身边却空无一人,蒙云从他刚才站着的地方消失了。

苏心暮还来不及诧异,忽然有一双手从背后搭上了她的肩膀。

苏心暮刚想转身,一个幽幽的女声在一侧响起。

“这时候动,这张押条就灰飞烟灭了。”

苏心暮僵住了,拿着押条的手颤抖起来,而那双手却顺着她的双肩一点点地向上攀附,最终停在了她的脖颈上。

那双手冰冷无比,宛如寒铁般坚硬,手指慢慢蓄力,从她身后握住了她的脖子。

她说不出话,心脏疯狂地跳,却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

苏心暮想转身,脑海里却回荡着那个诡异的声音,她不敢就这样动弹。

那个声音又低低地笑了起来,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嚎叫,仿佛那双手的主人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传来一声钝响。

那双手上的力道忽然卸下,苏心暮眼前掠过一抹黑影,随后便是一阵烟火碎屑在她面前缓缓飘落,像是燃烧的纸钱被风吹到了她的面前一样。

苏心暮本能地想转身,可是她动不了了,身后传来什么东西慌忙逃离的声音,还有沉重的脚步声,那声音很奇怪,仿佛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在地上拖着一条腿走路。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苏心暮差点叫出声来,房间一侧的立柜开了,一个臼人从里面爬了出来,那臼人浑身漆黑,仿佛一具干尸,它在地面上一边匍匐一边嗅探,最后将注意力定在了苏心暮的手上。

此时她还不能动,就这样保持着捧着押条的动作,任凭那个臼人步步逼近,可臼人似乎对她并不感兴趣,臼人缓慢地爬到苏心暮面前,随即做出一个跪立的姿势,像狗一样轻轻从苏心暮的手中叼走了那张押条,随后又爬行着离开了房间。

就在臼人离开的一瞬间,苏心暮能动了。

苏心暮瘫倒在地,她没有晕过去,意识也是清醒了,也没有不适,她的身后,原本寂静的楼层忽然又喧闹了起来,跟通明舫上的情况一模一样。

苏心暮费了半天的力才从地上站起身,她的身体还在抖。

走出门外,蒙云和臼人早已没了踪影。苏心暮也放弃了喊蒙云的打算,她不知道自己是进了哪一层幻境,也不知道这层幻境中是否有蒙云和阿缨。

幸而她还没忘记要做的事,要去找李家人,李炀,还有一直没有露面的客栈主人。

在苏心暮走出客房的时候,她的眼前仿佛还有那黑色的纸灰在飘落,于是她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你难道还不露面吗?

苏心暮独自走下了楼梯,到了一楼。

客栈大堂仍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热闹,酒客仆役来来往往,三两行商坐在大堂雅座内宴饮赌钱。另一侧的客座上有打扮得宛如神仙妃子一般的歌儿舞女在轻歌曼舞,丝竹管弦之声处处可闻。

两个打闹着的孩童从她身边跑过去,争着要去看今晚在天台上上演的傀儡戏。

即使幻境变幻莫测,傀儡戏还是照演不误。

苏心暮独自一人坐在一边喝茶休息,将牡丹花饼一点点掰碎扔进面前的茶盏里,略微吃些东西算作补给。

苏心暮隐约觉得眼下的局面里还有第三方在搅乱,或许客栈主人对自己避而不见,是因为他现在无暇分身,只能等着傀儡戏演完,才好露出庐山真面目。

客栈里的自鸣钟响了三声,周围的食客纷纷起身,不约而同地往楼上走去。

傀儡戏开演了。

苏心暮跟在人群后面缓步上了天台,今夜的海风有些凛冽,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苏心暮环顾四周,匠人们在为演出准备着烟花爆竹,苏心暮不禁疑惑,刮这么大的风,傀儡戏还能照常上演吗?

她朝戏台走了两步,只见布景已经换了一遍,与昨夜里错落有致的幕布大相径庭,戏台上是一整块白布,从头至尾没有一处割裂,苏心暮有些诧异,她从未见过如此幅面的一块布,布景后已经有匠人搬上来村落的景致,看不出要演的是什么戏。

苏心暮朝远处看了看,一个独立于人群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天台的尽头是有一人高的栏杆,有一个人影坐在上面,风中摇摇欲坠。

不由自主的,苏心暮朝那边走了过去,在她离那人只有一臂距离的时候,坐在栏杆上的人动了,他慢慢转过头,苏心暮看到他的脸上戴着一副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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