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没说完,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随即一个老者温声说道。
“没事了,没事了,再等等,他们就来了……”
苏心暮回头看了一眼蒙云,趴在他耳边交代了一下,蒙云点点头,站在原地不动,苏心暮推开了癸子号的门。
打开门后,眼前的场景让苏心暮心里一惊。
不大的客房中遍地是血迹,房内桌椅板凳尽数翻倒,一个中年男子被捆在椅背上,正是那个姓陆的衙役,他身上穿的官服大片被血染红,他身上伤痕遍体,面色苍白,已经是失血过多的样子。刚才的惨叫就是他发出的。
苏心暮捂住口鼻,退后一步。
房间一角坐着一个老者,他看见苏心暮进门,乐呵呵地起身。
“姑娘来了,快快请坐!”
“你是谁?”
“鄙人姓宋,是我家老爷的随从。”
老者恭恭敬敬地冲她行了个礼,对身边的惨状视若无睹。
“你家老爷?”苏心暮指着那血迹斑斑的衙役道,“他就是你家老爷?”
“不是啊!我不认识他啊!”
陆衙役惨叫道,身体在座椅上剧烈地挣扎,鲜血从麻绳下汩汩涌出。
“你先别动,”苏心暮制止他,“你到底是谁?那支羽箭是你送来的?”
“非也,”老者笑眯眯地捋了一把自己的胡子,“羽箭是我家少爷送来的,我只是代他行主人之礼,请您前来。”
老者顿了顿:“话说应该还有一位蒙先生,不知这位先生为何没有同来?”
“你找我来到底做什么?”
苏心暮没回答他的话,她四下扫视,没有看见静影的人,他不在癸子号房中。
“请姑娘来,是为了解除您的疑问,顺便,请您与蒙先生做主,平我们家少爷的冤情。”
老者拱手冲苏心暮行了一个大礼,转身对陆衙役道。
“还是请我家老爷说吧。”
“我、不是我做的!是她、她是得病死的,与我无关啊!”
陆衙役嘶吼着,口中翻来覆去地说着胡话。
“老爷可愿讲明夫人得病的缘由?”老者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夫人得病之后,您做了什么呢?”
“等等!”苏心暮打断他,“那封求药信是你送给我们的?写信人是谁?”
老者摇摇头:“写信人自然是我家少爷,老爷患病的夫人,就是少爷的娘亲,通明舫唱卖,是我家少爷请您来的。”
“此事又与我们有何关系?”苏心暮越听越糊涂,“御史台院的离魂也与你们有关吗?”
话一出口,苏心暮后悔了,过早说出这件事也不知合适与否。
“离魂?”老者一听此言,激动起来,“那真是太好不过!”
“不过姑娘不必担心,这场唱卖,是不会出现离魂者的。”
“为什么?”
“因为这就是这届唱卖会的规矩,通明舫上,不许出现离魂者。”
苏心暮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虽然不甚明白他在说什么,也大致明白通明舫是个什么地方了。
“你们是东园的人?”
老者听罢,脸色倏忽间阴沉了下来。
他蓦地走到陆衙役的身边,举起右手,苏心暮这时才看到他的袖中藏着一把匕首。
老者拔出匕首便向陆衙役刺去,苏心急忙拍起桌上一个茶杯向匕首打去。
只是她现在内力不够,茶杯被打飞后方向一偏,正打中了那老者的前额,老者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茶杯破碎的声音极响,走廊中若有他人,必然能听得到。
老者晕倒后,苏心暮上前查看。
“你救救我!快救救我啊!”
陆衙役睁开眼睛,见老者已经倒下,用方才百倍的力气朝苏心暮喊道。
“你到底做了什么?”
苏心暮转向他,指了指自己。
“陆衙役,我们在李府见过,你还记得我吗?”
陆衙役停止呼喊,盯着苏心暮看了半天,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