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桥镇离魂虽然解决,但如果真是东园做的,他们似乎什么也没得到;如果李府的离魂与他们有关,他们这次又得到什么了?”
“李老爷的伍符还没找回来呢。”
“难道是有人假借离魂顺水推舟?趁着李府乱作一团的时候趁机偷走财物?所以他们家的古董才会出现在市面上。”
浮光猜测道。
蒙云蹙眉,摇了摇头。
“如果真是为财,销赃的方式断不会是在街市上出售,这样太引人注目了。”
“难道真如那个贼所说,揽星阁曾经收过赃物?”
浮光抱起双臂,满面愁云。
“还是等李公子查到什么再说吧。”
蒙云拢起裘衣,给揽星阁的门下了门闩。
“回去吧。”
“也不知道苏心暮那边怎么样了。”
“先生,你要是担心苏姑娘就给她去封信嘛。”
“休想。”
翌日,蒙云拿着李公子写给他的失物清单,去了东街一趟。
京城里大大小小收售文玩古董的商铺基本都集中在东街,倒是还有少数的散铺集中在伽蓝寺聚集的地方——京城的那一头,不过那些摊贩过于流动,实在不好寻找,于是蒙云打算先从东街下手。
玛瑙碗、官窑瓷,这些个东西的确被蒙云一一找到,还有李夫人的那对翡翠玉镯,因为这镯子,商铺的主人还差点和一位贵妇吵起来。
由于李府已经报官,出售失物的店主就暂时把财物挂失,一位不明就里的妇人以为店主待价而沽故意不卖给她,就和店主拌了几句嘴。
“这位店家,这对镯子你是从何处得到的?”
贵妇气冲冲地离开之后,蒙云上前,询问那气得满脸通红的店家。
“还能从哪来的?有人卖给我我就收,还能怎么来的?”
店家没好气地答道:“早知道这破烂玩意儿这么能招事,天皇老子求我我都不收!”
“卖给你的人,你还有印象吗?”蒙云问。
“印象?”店家瞥了蒙云一眼,“男的,个子不高,年纪不大,穿黑衣服,像是干粗活的,你问这干啥?”
“我是替李公子来的,”蒙云解释道,“李公子忙着清点失物,我就先替他来看看。”
“你是李府的家丁?”老板瞪着蒙云看。
“我……我是李公子的朋友。”蒙云有点尴尬。
“你要真是他朋友,回去告诉他,以后管好自己的下人!别等府里都被偷了个底掉再来报官!”
老板怒气冲冲地说完,转身就往铺子里走。
“等等!”蒙云急忙上前拦住老板,“你是说是李府的下人卖了这些东西给你?”
老板停住脚步,斜睨着蒙云。
“那还能是谁?以前这种事多的去,家生的奴才拿主子家的东西到外面当,当的时候说得好好的,被发现了就偷摸着去报官,这帮丧良心的奴才!害的我们的生意都做不成!”
老板挣开蒙云,迈开步子进了店,只留蒙云站在原地。
李府丢失的附魔杵和财物原来都是府里的下人偷卖的?蒙云思索着这件事,忽然觉得有点荒唐。但是直觉告诉他不会如此简单。东街的铺子已经被他转了个遍,除了李老爷的伍符,其余的失物都已经找到。
但如果伍符一直找不到,这件事就不能被简单地定义为家贼所为,毕竟再胆大的下人也不会偷拿这么重要的东西去卖。如果伍符不是家贼偷走的,那这其中就一定有人在浑水摸鱼。
晚间,蒙云坐在自家堂屋里,端着一碗被浮光不知道烧糊了多少次的菜汤发呆的时候,他仍在想这件事。
下一秒,浮光破门而入,手里挥着一张李府来的信笺。
蒙云顺理成章地扔下了那碗菜汤,随着浮光一起往李府赶去。
先前见过的那几个家丁焦急地等在李府大门前,看到赶来的蒙云和浮光,急忙把他们请了进去。
李府修葺得富丽堂皇气派无比,深宅大院很容易走错路,家丁领着二人像钻迷宫一样绕过了无数个回廊,终于在大宅深处的庭院处停下。
此时日落西山,余晖浅浅地从天井洒下来,庭院里的绿植都看着不真切,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毛茸茸的橙光。
庭院内由石板和沙地铺成了行道,行道围起来的地方是一口水井,而李公子正站在那口水井旁,手中拿着蒙云给他的罗盘,满面愁容地盯着水井看。
蒙云跟浮光下了木廊,走到了李公子身边。
“李公子,这么急着找我,所为何事?”
然而还没等到李公子答话,蒙云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中的罗盘,罗盘的指针直指面前的水井,针头如磁铁被吸引住一样纹丝不动。
“蒙先生,”李公子茫然地指着水井,“我按你说的,拿着罗盘回家来试,果然如你所说,指针一进家门就四处乱晃,但是唯独我走到这里的时候,指针就不动了,我试了好几次,发现指针指的位置就是这口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