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看着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短腿圆肚的中年老男人,本来就不大的眼睛色眯眯的样子,这扑面而来的油腻感,让楚黎内心作呕。
楚黎问道:“老爷不是刚娶的姨太太,这才一个月不到就又收新人,新姨太会不高兴的。”
军阀将酒杯摔在桌子上,说道:“提她做什么,提她就扫兴,本来看着模样挺漂亮就带了回来,谁知道一点儿风情也没有,最近更是不知道怎么了,居然老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推三阻四,我真是给她脸了,说不上哪天我急眼了一枪崩了扔出去。”
说完他看了看楚黎的表情,发现楚黎正皱着眉盯着自己,马上换了一副面孔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能服侍我高兴,我肯定是不会这样对你的。”
军阀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走到楚黎身边,左手穿过了楚黎的手臂,勾上了楚黎的腰。军阀都没来得及仔细体味楚黎的腰肢是硬是软,就已经被楚黎按在桌子上切掉了两个手指头。桌子上被切掉的手指动了动,好似在继续挑逗一般。
军阀的一声惨叫引来了警卫,楚黎将匕首抵在军阀的脖子上,附在军阀耳边说道:“你要乖乖听话的话,我可以饶你一命。”
军阀吓得脸上失去血色,连连说道:“女英雄饶命,你尽管吩咐我一定听。”又对冲进来的警卫喊道:“都放下枪,别轻举妄动!”
楚黎说道:“叫你的人撤到院子里,把大门打开让我出去。”
军阀又喊道:“不要堵着门口,给女英雄让条道儿。”
楚黎用匕首抵在军阀的腰上,“把手举起来,往外走。”
军阀自然已经领教过了楚黎的麻利,他完全相信楚黎会在顷刻间要了自己的命,手上的疼痛让他能够更冷静地分析,他料定楚黎是革命党的人,便假意安抚道:“女英雄其实不用心急,我早已有和贵党合作的意向,正好缺个牵线搭桥之人,目前的形势很明朗,一旦国共合作形成,我等就是一盘散沙,还望女英雄将我的诚意带到啊!”
楚黎见时机正好,一笑说道:“那要看你有多大诚意了。”说罢将军阀向前一推,闪身钻进园林跳过院墙逃走了。
楚黎故意留下一句让军阀摸不着头脑的话,军阀琢磨不透,习惯性地伸出右手挠了挠头,这一挠不要紧疼,军阀又是一声惨叫,埋伏在大门外的警卫们赶紧跑了回来,军阀见到他们大喊道:“废物!废物!”
楚黎被当做革命党人满城通缉,只能四处躲藏,暂时失去了与纪苍琼和张君兮的联系。
纪苍琼用楚黎给的钱贿赂主事,换了个可以经常进出的差事,一边注意里面的动静,一边寻找楚黎下落。
如果没有张豪兮的出现,也许小妾能就这样心满意足地在后宅之中过一辈子,可造化弄人,让她爱上了张豪兮。
她内心苦闷,知道自己深受军阀之恩,却又不甘受着相思之苦,只能靠求神拜佛寻找解脱之法。
纪苍琼这几日一直跟着小妾后面偷偷观察,这一日,见她来到道观,像往常一样烧香祈福,这个道观巧的很,名叫升龙观,道长叫升龙道长,这个观没有泥塑的神像,反而是在正堂的位置挂了一副画像,画像上是一白衣束发的男子,立于高山之颠,周围仙雾缭绕,雾似一条银龙将男子缠绕,画像栩栩如生,仿佛真神下凡。
小妾内心迷茫,见今日道长亲自解卦便上前卜了一卦,卦辞显示:前世今生贵千金,女子配错儿夫君。三生三世命捉弄,一生一世运浮沉。若不忍痛斩情丝,鸳鸯尽丧紫罗裙。
小妾一见卦象不好,霎时疼痛封心,流着泪请求道长指点,升龙道长一甩手中浮尘,说道:“福主既已明白此卦何解,为何还要执拗纠缠?”
小妾说道:“我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在苦苦纠缠,可是我这一生偏偏没有什么是值得我纠缠的,只剩这情,如果我不牢牢抓住,那我从此以后就是这世上的一副空皮囊而已。”
道长摇摇头说道:“世间苦之源头,唯情尔,福主何不放下情苦,安度一世,从此了无挂念,也可解了这命运的死结。”
小妾问道:“倘若我执迷不悟呢?”
道长答道:“唯死可解!”
小妾又道:“死我倒是不怕,就怕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都没了,连我心里最珍贵的人也没了,连让我觉得苦的情也没了。”
道长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说道:“罢了,既然福主与我门有缘,我便渡你一渡,这里有一只蛊虫,在你决定离开人世的时候服下,心里默念你心爱之人的名字,你们两个就是它的共同宿主了,它会将你二人来世的情缘系在一起,再续前缘。”
小妾听后眼睛又明亮了起来,接过装有蛊虫的盒子,谢过道长后便匆匆离去。纪苍琼了然于胸原来又是升龙道长搞的鬼,小妾走后他没有一并跟回去,而是想趁机四处探探楚黎的下落。
纪苍琼刚一出道观大门,就感觉好像有人盯上自己,又看不见什么可疑,他绕到道观后门,正伸着脖子往里探,突然被人从后面锁住了脖子拉到了一边,他正想挣扎,却瞥见一截纤细的手臂,这么纤细白嫩的手臂却又这么大的力道,不是楚黎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