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离恍然的点点头,后知后觉觉得那人的名字有些耳熟,他猛地想起来那人是谁,可一想到那人昨日的惨样,他又摇了摇头,那可是神兽重明,难道有人重名。
听圭离一直自言自语,絮絮叨叨个不停,折青将他带回来的药材收好,对他道:“他就是。”
圭离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更令他新奇的不是那人是重明,而是戚家能将重明囚禁长达百年之久,他是真的想知道戚家倒地有什么能耐。
他猛地站起身来,抬脚就往外面去。
“上哪去,我们准备走了。”折青叫住他。
“一日一日,就一日,明日就走。”像是生怕折青说个“不”字,圭离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最后一个话音落下,人也就消失的没影了。
折青无可奈何,圭离又跑了出去,白於看起来似乎也不太好,也不知道到了明日能不能走得成。
不一会儿,沅芷端来一碗热粥,在白於门前敲了好久,才等来白於开门。
白於烦躁地揉着眉心,本不想搭理的,听到门外的人是沅芷,他还是理了理心绪,开了门,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就是多了些疲惫,他轻声问道:“何事?”
沅芷瞧着他一脸的倦意,有些担心地问:“你还好吗?”
白於摇摇头,“无事。”
沅芷将手上的热粥递给了白於,“我煮了粥,趁热,吃些吧。”
看着眼前热腾腾的粥,他不禁想起当年他娶回家的姑娘,替他掌灯,等他回府,永远备着热气的饭菜。一疏一饭,凡间烟火,那才是他最初所求,可是他后来忘了,也把她弄丢了。
白於接过热粥,轻声道:“多谢。”语气中多了哽咽,他不敢抬头看向她,泪落在热粥之中。
沅芷没有察觉他的异样,“不碍事,不碍事的,我们是朋友嘛。”只要她遇上了,寻常人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们是朋友呢。
白於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喊道:“沅芷。”
沅芷回过头。
白於犹豫着,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问道:“若有一天,我做了错事,你会不会原谅我。”
沅芷蹙了蹙眉,问道:“怎样的错事?”
白於不语。
沅芷又道:“白於,人难免会做错事的,君子也不例外,重要的事能内省自身。”
观烛手里举着书,心思却完全不在书上,她象征性的翻看两页,便趴在窗台上颓废,正好便瞧见沅芷给白於送粥,她有气无力地瞥了一眼,转头便闭上眼。
倒不是她想听,只是客栈就这么大,相隔也近,就算她不听,也落在她的耳朵里了。听到沅芷说的那句“朋友”之后,她便随口感慨了一句,“孽缘还差不多。”
“什么孽缘?”
观烛还以为没人能听见,突然的一个声音,吓得她手一抖,书落在了窗外,她睁开眼,抬眸看向来人,看清人不是沅芷而是折青的时候,她心虚一收,火一下就上来了,斥道:“一大清早想吓谁呢?“
折青捡起地上的书,委屈道:“我没有想吓你,只是恰好听到了你那句没由来的话。”
观烛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又趴在窗台上,半睁着眼,“没什么。”她打了个哈欠,接过书,瞧见他另一只手上拿着的药材,她终于舍得抬起头来了,“手上的药材给我呗,我可是懂医道的。”
折青瞧她懒洋洋的模样,将药材递了过去,好奇道:“你是因为睡不醒,才不同重明他们一道的?”
“我是不想起,但绝对是因为答应了重明处理尾巴,才留下的。”
“尾巴?”
“戚家。”
“他们要做什么?”折青问道。
观烛摊摊手,“不知道,等他们找上门不就知道了。”
找上门?什么找上门?折青这厢还在纳闷,就听见耳边传来“嘭”的一声响,窗就这么被严严实实的关上了,关的丝毫不留情。
圭离走在半道上就觉得奇怪,路上出奇的安静,也没什么人,要说他回来时时辰尚早的话,现已至巳时,街道上不应该如此安静才是。
走过转角处,出现在圭离眼前的是一群人围在一处,有身着黄衣的,圭离记得昨日在街上抓人的就是他们这身打扮,看来应是戚家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