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什么呢?”圭离问道,折青落在后边,他特意放缓了步子等着折青。
“你见到观烛了吗?”折青问。适才那阵烟尘散去,他一回头就发现观烛不见了,他将阁中寻了一遍,也未找到观烛。
圭离摇头,适才不是还在的,后来不知什么时候人便不见了。
“你不会担心她有危险吧?”圭离不答反问,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见折青脸色一沉,连忙改口道:“说不定早就回去了,一会儿去她那院子找找不就行了。”
折青嗤了圭离一声,没说话,抬脚出了齐天阁。他只是好奇观烛怎么突然不见了,才不是担心她呢,况且她也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浔元城外,阿吟素手持伞而立。
“我去抓个人,你先回东集。”观烛道。
阿吟想起适才确实有一人慌忙逃窜而出,便道:“我替主人去。”
观烛笑着摇了摇头,“不必,先回东集去吧。”
阿吟只得听命离去。
青葱又见,观烛手指尖转动铃铛,铃铛用一根红绳系着,缠绕在她的腕间,她悠悠迈着步子,像是闲情逸致,踏青出游。
铃音悠然,不远不近地跟着,对幼舲来说,却是声声催命。他逃不掉了,或许他开始就不该觉得自己能逃。他停下脚步,转身望向身后来人。
来人一身素白衣裳,帷帽半遮半掩,铃铛在她的手上划过一圈完美的弧,她似笑非笑,帷帽翻动间,神情晦暗不明。
观烛站在离幼舲不远处,铃铛收回掌心,挑衅道:“怎么不逃了呢?”
幼舲嘴角抽了抽,压下心中愤懑,眼中染上一抹哀色,“我知错了,愿意回去受罚。”幼舲垂下目光,不再言一语,倒真有认真悔改的样子。
“行吧,跟我回九天。”观烛更是没有多言。
幼舲跟在观烛后面,微眯着的双眼藏着危险。观烛背对着他,他突然拼尽最后最后一丝灵力,挣开浑身禁制,向观烛冲了过来,他逃不掉,观烛也别想活着带他回到九天。
平地起了一阵风,风吹到距观烛身后一寸,似是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被挡了下来。身后一抹红光,神识散去,重新聚在她的面前,接着人倒地的声音,观烛才缓缓将神识收了过来。
观烛回身垂眼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眉心被穿透,只剩一个巨大的血窟窿,双眼睁大,死不瞑目。
观烛苦恼又可惜,“怎么不惜命呢?”她看向手中剧烈跳动着神识,却逃不出她的掌心,脸上扬起一抹笑,立马又苦下脸来,嘟喃道:“也不知道神识能不能交差。”
她转头搜罗幼舲的乾坤袋,果然找的了好东西,一整个火螭的兽骨。她将兽骨和幼舲的神识收好,放入乾坤袋中,懒得再看最后一眼,回了浔元城。
她竞买的东西还在齐天阁,她要去交代一番,让他们送去东集,顺便将灯盏取来,带回云即山去,她的寝殿刚好少一个像样的烛台,之后再回去九天交差。
齐天阁中,屋内青烟袅袅,弥漫着淡淡的幽香。祝尧看着已然损坏的玄链,心疼不已,心中哀痛,便是谁也不想见。
侍者又来禀明,他直接回绝了去。
侍者慌忙退了出来,恭恭敬敬的朝着观烛一拜,“实在抱歉贵客,阁主他暂时有事,还请贵客择日再来。”
观烛脸上浮起一抹笑,“无碍,我去见他,不会牵连你的。”
侍者还未反应,观烛一脚便将门踹开,径直走了进去。侍者拦不住,只得又退了出去,默默等着祝尧的盛怒。
观烛一盏拍在书案上,书案的笔墨纸砚都为之一震。
祝尧心中郁结无处消解,有人撞了上来,他心头火一时起,正要怒气说道,抬眼瞧见来人是观烛,立刻将气焰收了回去,“观烛。”他上下打量她一眼,又瞅了一眼她的身后,眼中露出不解的情绪,“那人呢?”
“他呀,只剩下神识了。”观烛语气不咸不淡。
“只剩神识?!”祝尧猛地瞪圆了双眼,仅有一瞬的震惊之后,很快又恢复了平常。取人神识这般残忍的事情,旁人不一定做的出来,但若发生在观烛身上就是很平常的事了,好在她一心向道,不然高低得为祸个苍生,然后再被九天给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