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观烛面色十分不愉,唯一醒着的那人挡在折青面前,显然是看到了观烛刚才对萧逢今的态度,语气中似有警告的意味,“他与你无怨无仇,你要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与我无仇怨。”就刚刚收拾的烂摊子就已经让观烛很不愉快了,更别提之前因为他,幼舲趁机逃走的事。
那人哑然,却依旧不肯退让半步,“总之,我是不会让你伤害他的。”
观烛哂笑,并不将他放在眼里。
那人观烛还是有些印象的,半步登九天之人,凡天万年来的第一人,不对,他本身是龙,第一龙才对。
不过他登了数次不周山,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她还记得那时她与师兄师姐们打赌,就赌他能不能登上九天,为此她还输了好大一大笔灵宝,因为就她一人堵他能登上。
后来,她再想着赢回来,可惜他数次登不周,受了重伤,几百年过去了,也没见他再登山。
如今在这儿遇上,还拼死护着折青,难不成被人收做契仆,才没有登山的。
“我知道你,不周山嘛。”观烛道:“你叫……离……圭离。”
圭离微微瞪大了双眼,眼中染上一抹洋洋得意之色。
观烛淡淡瞥了圭离一眼,问道:“目的何处?”
圭离稍稍愣神,收敛了神色,答:“东集。”
观烛思量了一小会儿,最终决定捎他们一程,她拉起地上的梁菀,道:“走吧。”
“上哪?”圭离问道。
“要么跟着我,要么你带着他们好咯。”观烛道,又状似无意道:“反正我是要去东集的。”左右现在幼舲失去了踪迹,她一时半伙也难以找到,只能先回东集了。
东集。圭离一听,不疑有他,连忙起了精神,将折青扛上肩头。他们此行的目的不正是东集嘛。
“走啊。”圭离见观烛一动不动,唤了她一声。
观烛本不想管的,看在溯洄的面上,她无奈地指了指地上的萧逢今。
圭离这才想起起来,又拖上萧逢今,观烛这才带路去了东集。
回到东集城已是丑时,整个东集沉沉的睡入梦乡之中。
已是夜深,桑园却仍是烛火不减。或许是当初待在黑暗中太久了,以至于昏暗的夜色,总让观烛心头升起慌乱和不安,所以,在她常待的地方,她早已习惯留下一点亮光。
阿枕才处理完东集城的事务,刚要准备熄灯就寝,院子里便传来一阵动静。
定然是观烛回来了,她拿起衣桁上的外裳,三步并作两步出了门。
到了院子,倒是让她吃了一惊。观烛不知从何处带回来四个人,三个躺着,一个站着,其中的一个姑娘被观烛搀着,另外两个被站着的那人,背着一个,拖着一个。
“主人,这是……”阿枕忙上前,分出那昏迷的姑娘一半的重量。
阿吟也想上前帮忙,可自己寄居在伞中,魂体不成,根本帮不上任何忙,只能自己悬在半空之中,让阿枕尽心去帮主人。
“来得正好。”观烛瞧了一眼,指着西边那几间屋子,道:“把他们安排在那儿吧。”
安排好几人,圭离追了出来,喊住了观烛。他见观烛有复山之能,定然有不俗的修为,折青受了伤,已是深夜,初来此地,也不能给寻个药师,想着请观烛能瞧上一瞧。
观烛瞧也没瞧,只是停了下来,“死不了,就是伤的很重而已,休息休息不就好了。”
观烛走出去几步,最终还是丢给了圭离一个白瓷瓶,才往东边的房间去。
回了房间,观烛先是给司命去了一封灵书,告知溯洄并不在梁菀和萧逢今二人身上,接着施法探寻幼舲的踪迹。
她自知那种情况下她是顾不及追上幼舲的,所以在幼舲逃走之际,她在他身上下了追踪符。不过等她此时探查却是晚了,追踪符早已被发现毁去,也不知那人逃到了何处去,这次他还学聪明了,抹去了他留下的痕迹。
他受了重伤,短时间内,多半都不会出来,就是不晓得任务又要拖到何时,而且让她苦恼的事,她根本不知道幼舲的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到时候真有什么事,她又得挨罚。
她懊恼不已,此时司命的灵书传来,只写了四个大字“二人机缘”。
所以便是东西现在不在二人身上了,也罢,机缘总会到的,所以找到溯洄也只是早晚而已。
就是溯洄的机缘怎么与她两人相关,实在是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