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随性,活得怡然自得。
她侧目望着东集,原本用一楼开的饭馆,想着赚点小钱,现在显然是不够用了。
思索间,她脑中灵光一闪,东集上下共九层,或许不仅仅只有俗趣,雅趣也可安排上,城中照样也可。
一来可以吸引更多的人来东集,银钱便不成问题;二来也可多个生计,省的有些人日日晃荡在街头,惹人眼烦;再者多学些东西,也不至于让外人觉得此地粗鄙。
阿枕觉得自己想法甚好,只是东集这块,她也不敢妄动,还得观烛点头。刚要准备收好笔墨,身后便传来一声大吼,震得阿枕笔都掉在地上了。
“掌柜的,我回来啦!”阿狼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阿枕弯腰捡起笔,就瞧着阿狼一瘸一拐的往这边过来。
阿狼是阿枕十年前,捡回来的。那日,观烛布下功课,她上山去寻药材,恰逢大雨,遇上了奄奄一息的阿狼,便随手捡了回来。
阿狼的腿天生有疾,才被抛弃。养好伤之后,阿枕就让他在饭馆帮忙,虽然腿上有疾,但丝毫不影响他的灵便。
“人带来了吗?”阿枕睇了他一眼,一惊一乍的毛病总是改不了。
“带来了。”阿狼拍着胸脯,“就在二楼。”
“不错。”阿枕一边说着,一边收好舆图,又吩咐阿狼将笔墨收起来,自己去了二楼。
二楼几位请来的客人,见阿枕上来,纷纷起身见礼。
“有劳诸位跑一趟了。”阿枕直接开门见山,“我想要办一个学堂。”
百多年过去了,东集繁华非往日可比,不少人久居在此,生儿育女,孩子们的识字读书修行便成了一大问题,先生是有,可只能在自己家中那一亩三分地,总归有些力不从心,因此街头巷尾变成了孩子们胡闹的圣地,常常惹出是非来。
几人听后,各自对视一眼,自是没有人不同意的。
阿枕莞尔,“诸位乃是我东集城中德高望重,学识渊博之人,之后,就有劳诸位了。”
几人纷纷自谦不敢当,脸上的笑容却愈盛。
“不知掌柜的可否告知学堂在何处?”其中一人问答。
阿枕看向靠着的轩窗,目之所及有一处空宅子,“就是那儿。”
空宅子是当年观烛建的其中一处,年头有些久了,前两日她特地寻人来修缮了一番。
送走几位客人之后,阿枕像往常一样去了九层,她每日都会上来一趟,每日就想瞧瞧自己主人回来了没有。
自从将阿枕跟着观烛,观烛待在东集的日子不多,常常往外跑,一离开就是好几年,此处就真的只是她的一个落脚点罢了。
刚到九层,阿枕就听见屋子里翻找东西的声音,她心中一喜,忙推开门,果然瞧见观烛正在翻找着什么,“主人,你回来啦,在找什么呢?”
观烛见阿枕上来,招了招手,“上次那副春山图。”
阿枕径直走向博物架,将第三层书卷堆着的最下面一卷拿了出来,展开正好是观烛要寻的那副春山图。
“主人,找春山图做什么?”
“北府有喜宴啊。”
阿枕盯着观烛将春山图放进一个锦盒里,眸光暗淡了些许,语调中也多出了一分不舍,“主人,这次什么时候回来?”
“我又不去。”观烛将锦盒交给阿枕,“找个人,把东西送去北府。”
“真的吗?”阿枕喜出望外,一手接过锦盒,“主人,我去帮你备份礼单吧。”就这一样,多少有点寒酸了。
观烛瞧上一眼,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春山图怎么也称不上寒碜吧,礼单属实是有点麻烦了,更重要的是其他地儿她也是准备的这些,总不能厚此薄彼。
阿枕收起锦盒,问道:“主人,这次你打算在东集待多久?”
“不知道。”观烛上哪知道去,东集呆腻了就换个地方呗。
她不紧不慢地喝下一杯茶,又开始剥起松子,“怎么,你就没有想说的?”
阿枕猛地想起来,找出刚刚画的图纸摆在案几之上,认真的要与观烛说她的构想。
“嗯,很好,按你想的办吧。”阿枕才吐出一个“我”字,观烛扫过舆图,看了个大概,直接截断,反正东集的事,她也不管,阿枕想做,便交由她好了。
“对了,东集有东集的规矩。”规矩不能破,这就是最后的底线,毕竟她很不喜欢收拾烂摊子,她喜欢听闲话,为个乐子,可一点儿也不喜欢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