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兄台的那位仆从呢?怎么不见了?”越栖葵四下看了看,疑惑道。
少年垂下眼帘,“他……大概是我平日太纵着他了,不知跑哪玩去了。”
越栖葵点点头,打量起这位少年。
筑基后期,身手敏捷,脑子好用,又会术法……
“兄台忙吗?不忙可否帮我一个忙?”
少年不知在想些什么,竟出了神。
“兄台?”越栖葵又叫了他一声,“不白帮!我分你一百两黄金!”
他回过神来,点头,“好。”
“我们进去说!”越栖葵踮起脚,伸手勾搭在他另一侧肩头,称兄道弟,举止亲密,带着他往醉仙居走去,“还不知道兄台名字,方才听你仆从唤你二公子,可是在家中排行也是老二?”
少年低着头,看不清面上神色,“是,兄台可随我家中所唤,叫我二郎即可。”
“二郎?那你姓什么?”
少年抬头看了看她,眼神中似是带着些探究之意,半晌,开口道:“宁。”
说话间,越栖葵和宁二郎已然走进醉仙居,坐了下来。
醉仙居的人正收拾着那一片狼藉,之前那位布衣管事很是乖觉,掏了银子赔了店家,这之前的事算是了了,眼下便是这一千两黄金的事了。
如今有了助手,越栖葵也有了底气。
有了这一千两黄金,不,九百两黄金,莹魄峰肯定有阵子不会缺钱了!
“这位宁家二郎是我兄弟,我们都是月华山的!你家的事可以说来,我兄弟二人,定给你办妥!到时这应下的报酬,可不能改了!不然……即便没有邪祟,我也能给你找点!”越栖葵看向那管事,顺手给宁二郎倒了杯茶。
管事连忙起身,擦了擦汗,躬身行礼,“不敢不敢!几位高人肯出手,乃是小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小人感激不尽!我家老爷向来大方!只要能捉妖驱邪,定然不会亏待了各位!”
“行了,你说吧!”
菜肴一样样上了桌,管事结结巴巴说出了他家的事儿,一边说还一边偷偷瞄着越栖葵。
这管事姓白,是桃花镇百里外永州白府的总管家丁。
白府世代从商,据说祖上出过修真大能,是各路生意都做的风生水起,总之就是家底相当丰厚。
不过,这白府与其他富户不同,家宅落在山里,隐居山林,多年来,过得肆意舒适,但七日前,家主老爷失踪了,找遍了都不见踪迹,后来有路过的修士说是白府遇了妖邪,但永州多是平民百姓,无人能救回老爷,所以,白管事这才大老远来到月华派山脚下的桃花镇,想碰碰运气,接着,就遇到了摆摊收徒的越栖葵。
白管事这边说着,宁二郎起身,看向越栖葵,“傅二公子,我出去一下,你们先聊。”
越栖葵怕他跑了,追问道:“你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宁二郎笑了笑,“我就在门口。”
越栖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先前他身旁的那个小仆从,于是稍稍放下心来,“快去快回。”
宁二郎点头,朝醉仙居门外走去。
“二公子。”那仆从见宁二郎过来,恭顺的叫了他一声。
宁二郎淡淡问道:“去杀人了?”
“是,主母派来保护您的暗卫做的,做成了贼匪劫杀,不会有人怀疑,不过,二公子为何称方才那人为……傅二公子?傅二公子……不是您吗?那人是哪个傅二公子?”
保护?
宁二郎没有回答。
仆从抿了抿嘴,自知多言,不过,这伙人敢背后妄议莹魄仙尊,还敢议论傅家,就是找死。
“二公子,如果没什么要置办的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主母交代,您务必要在莹魄仙尊面前留个好印象,早些回去才好赶在大公子之前拜见啊!主母还说了,要——”
宁二郎闭了闭眼,“这两天,你的话有些多。”
“小人不敢。”那仆从战战兢兢,退至他身后。
好印象?若不是凭着母亲给的画像认出这位莹魄仙尊来,他也不会多事帮她,可她是真的不认识他,还是故作不识有意试探?假借他名,惹事生非……
看来,这月华山和傅家果真并无区别,一样的只认他的兄长,傅承明。
这位宁二郎正是真正的傅二公子,傅承星,而宁这个姓,是用的傅家主母,他母亲的姓。
傅承星看向远处仙山,眼神不禁暗了暗。
二十年苦修,他甚至在这个大多数世族子弟才开始修行的年纪,就已经修到筑基后期,而那个傅承明,他的兄长,连练气中期都没到,可这又有什么用?这些上位者,只认所谓的天命。
明,日月之光,繁星却只在黑夜,且满天都是。
作为修仙八大世家之一的傅家子弟,出生二十年,是没有名字的,傅二郎作为主母唯一的孩子,傅家嫡子,自然占尽一切优势,但他付出的苦痛血汗,也非常人能及。
然,二十入修之年,家族测天命,一切,毁于一旦。
数百年未现的天命之子,竟是那个庶出的老大,那个从小到大都被欺凌的草包,却一朝扬眉,得名:傅承明。
傅承星闭上眼,“母亲叫你做什么,我不管,但是,别被我知道。你先回客栈等着,我还有事,暂时离不开。”
“是。”
傅承星看向醉仙居大堂,此时的越栖葵正津津有味的吃着菜,和左右那一男一女说说笑笑。
这两个人又是什么来历?白管事、永州、捉妖驱邪……
莹魄仙尊,你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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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镇外,五具尸体横于林中,看起来似是贼匪劫杀,只是无人留意到,这五具尸体之中,飞出来一只小灵兽,似雀鸟一般。
小灵兽在几人尸身上空盘旋,而后转身,朝着月华山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