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回忆涌上来,让天晷从心底产生了暴虐的情绪。
他猛然出拳,身前的机甲士兵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力量,猛然碎裂成满地的机械零件,然后被另一位机甲士兵收走。
二十年的久睡并没有让他身体机能退化,反而因为被溢出的精神力反复的浸透,变得更加的精壮。
冷白皮下是精壮结实的肌肉,覆盖在纤长有力的骨骼之上,层层叠叠隆起凹陷,流畅的线条被汗水勾勒,留下晶莹的路径。
最后顺着凸起的青筋,流入腰腹之下的长裤中。
天晷赤裸着上身,露出平时穿衣完全不显的虬结肌肉,与偏女相的五官格格不入,有一种惊人的反差美。
“最近你的训练似乎有些过度了。”顾灼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天晷轻微喘息着转身,见他双手环胸,穿着黑色的作战服,似乎已经看了很久了。
“我查看了你训练室的机甲数据。”顾灼光走进来说,“报废率太高,我曾经和你说过,控制力量也是训练的一部分。”
天晷接过机器人递上的毛巾,草率的擦了擦脸上的汗,套上了白色的短袖上衣,但是汗渍很快洇出来,他有些嫌恶的看着印记,不耐烦的说:“有什么事快说,我要去冲个澡。”
顾灼光坐在训练室旁边的长凳上,冷静的说:“我去见了景和。”
这句话让天晷身形一定,他转过身,站着俯视顾灼光,满不在乎的说:“所以呢?”
“所以你最近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顾灼光忍不住嗤笑,“我还以为你票数最高是天容帝在后面作怪,原来是你自己让人把你投上去的。”
“是我。”天晷大大咧咧的承认,“怎么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能为什么?重新建立我的权威,并且展示我的价值啊。”
“向谁展示价值?”
“内阁,皇室,帝国和联邦。”天晷笑眯眯的说,“向所有即将成为我助力的存在。”
“你想当皇帝?”
“我不能吗?”天晷反问,“我现在的2S精神力,还不够做皇帝?不比天容那个废物合适?”
如果仅仅是这样,顾灼光也不会想着单独找他聊这件事,可是在这之外,还有一些他无法理解的事情。
“帮你买水军,将你推到投票最高的是内阁对吗?”他说,“你和首相之间达成了什么约定呢?”
“谁知道呢?”天晷懒得回答顾灼光这些迂回试探,他耸耸肩,准备直接去洗澡。
“那你和莫尔弗兰之间又有什么协议?”顾灼光问。
天晷转身,皮笑肉不笑的说:“景和那个家伙真是个大嘴巴,他对着我嘴可没有这么松。”
“是为了那个人吗?”顾灼光继续问,作为天晷青年期的挚友,他对于天晷某个阶段的行为和执念还是有些了解的。
“与你无关。”天晷说。
“现在你做的任何事都与我们有关。”顾灼光斩钉截铁的说,“我们现在是一个战队,需要完全的信任和配合,而不是私下与对手进行交易。”
天晷听到这句话,有些愕然,而后露出了戏谑的笑容:“信任?配合?我们之前从来没有聊过这些呢灼光。”
“强者的联手,是一种默契,强者的对立,是宿命。”
天晷看着顾灼光,嘴角虽然扬起,但是眼中毫无笑意,“你现在和我说团队,和我说信任……是因为天玖吗?是因为她吗?”
没有等顾灼光反驳,他便快速的说:“你果然爱上她了,顾灼光,我警告过你的。”
“她知道吗?她爱你吗?”天晷说,“你明明知道她只是个来路不明的意识,你却还是喜欢上了她,你知不知道她很有可能会忽然消失,就像她忽然出现一样。”
“到时候你怎么办?像个神经病一样,满世界搜寻一个原本不存在的人?”
天晷这句话,像是说顾灼光,也像是在说自己和天辰帝。
顾灼光沉默下来,不知道是被天晷戳中了心事,还是想到了其他事情,一时没有说话。
天晷有些轻蔑和怜悯的看着顾灼光,说:“顾灼光,我从前就说过,你是个胆小鬼,总是害怕失去已经拥有的东西,从前是地位和名誉,现在是这个天玖。”
“可是你越害怕什么,越是容易被它控制。”天晷说,“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会被任何东西牵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踏脚石,都是我实现目标的工具罢了。”
顾灼光皱眉,他猛然站起来,对着天晷就是一拳,生生把他打了个踉跄。
“如果我是胆小鬼,你就是个可怜虫。”顾灼光直接说,“天辰帝都已经死了,你还在执着一个答案?他有没有利用你,你到底是什么原因被生出来的,有那么重要吗?”
“我原本以为你经过这二十年,能清醒一点,至少能学着先动脑子再动手,结果你脑子是动了,可是里面的水太多了。”
天晷不可置信的摸了下破皮的嘴角,他震惊于自己被顾灼光打了,也震惊“顾灼光也会打人?”
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顾灼光也忍不住冷笑:“好好跟你说话你阴阳怪气,那只有用这种方式交流了。”
天晷怒气上头,两人瞬时战成一团,你来我往,近身搏斗,拳拳到肉。
训练室内,两人不自觉逸散的精神力如锋利的刀刃,将能够抵御热武器冲击的防护墙面划出深深的沟壑,并且越来越多。
“首相那么老谋深算你还想着利用他?他不利用你就算不错了,与他交易就是与虎谋皮。”
“莫尔弗兰那个老狐狸在联邦的时候你和他打过交道,如果他知道什么,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和你透露呢?”
“天容虽然是个废物,但好歹是名正言顺的登上了帝位,你要把他踢下去,怎么踢?”
“让首相那个老东西把你推成个暴君,强行武力上位?所有的舆论都朝天容倾斜,内阁正好出来做好人,用这个掣肘皇室,拿来做你的话柄。”
“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太着急,越是着急越是容易落到别人的陷阱里。”
顾灼光虽然□□不如天晷强健,但是他熟悉天晷的攻击套路,每次都能预判对方的动作,甚至还能游刃有余的说教。
与他相反的是天晷的动作越来越暴躁,最后甚至有些隐隐控制不住精神力,眼球发红充血,似乎下一秒就要暴走了。
顾灼光也发现了异常,一个闪身之后迅速后撤,抬手做出制止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