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官府的人也来过想要确认张老爷的死因并非谋杀,是张老太太坚持不让验尸,想要张老爷完完整整、干干净净的走,官府的人才作罢。
进出张府的人看着颂宜气冲冲的样子以为是怎么了,见颂宜还想着要冲去官府,张管家生怕引起更多人注意,便把颂宜拉到一旁。
“公子万万不能去报官!”张管家急的脸都红了。
“有何不可?”颂宜说的理直气壮,张管家心下一横便把实话说了出来。
“我家大人确实不是急症走的,是被......是被人打死的!”颂宜摆出一脸的吃惊,“是何人?怎么敢害死张老爷。”
张管家见四周无人,才说道:“我同公子你说的切不可告诉旁人。”
见颂宜点了点头,张管家才继续说了起来。“我家老爷是被外室打死的。”他小声道。
颂宜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那外室想要名分,可我家老爷为了名声不敢将人带回府中,只好一直哄着那外室,谁知那外室发了狠,拿起烛台砸死了我家老爷,砸得脸都看不清了,夫人怕影响张家的生意,悄悄将那外室绑了沉塘,又对外称我家老爷是急症走的。”
原来如此。
“现在灵堂的棺材里其实是空的,我家老爷的尸首还在房间里,因着找不到合适的葬仪师便一直没入棺。”
颂宜思索了一下,“不知是否能相信我,我会画像,虽未干过葬仪一事,但对塑造人的五官熟练,可否让我一试?”
张管家看了眼颂宜细胳膊细腿的,一看就是锦绣堆里养出来的少爷,“公子别闹了,我都跟您说实话了,您快走吧。”
颂宜严肃道:“我所言非虚,你试试就知道了。”
张管家叹了一声,“公子,不是老奴吓您,只是我家老爷的脸是一片血肉模糊,又加上有些日子了,着实有些不好看了,我怕您承受不住啊。”
颂宜还是坚持试一试,“您取来笔纸,将张老爷的五官特征描述给我。”
张管家不解,“您与我家老爷做过生意,难道没见过吗?”
颂宜这才想起来,差点露馅,“我去南边做生意已有三四载,这几年时间里未曾回过宛陵,对张老爷的记忆还停留在过去,这三年的时间里张老爷的容貌定是有变化,还需你详细道来。”
张管家连连点头,将张老爷五官的特征细细说明。
直到颂宜落下最后一笔,才发现一旁的张管家已经看呆了,“像,太像了!”张管家拿着那张画有张老爷画像的纸细细端详,“我这便去禀告夫人。”
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张管家匆匆赶来,来的还有一位夫人,姣好的脸庞此刻却有些狼狈,许是长时间的落泪让双眼变得红肿。
“公子,这是我家夫人。”张管家介绍道,“夫人,这便是我说的那位公子。”
颂宜朝张夫人行了个抱拳礼,
“我听张管家说了,也看了那幅画,公子,”张夫人气息不稳道,“你年纪轻轻,或许还未曾见过那样的惨状,真的无碍吗?”
“愿斗胆一试。”
张夫人点点头,“如此,便随我去后院吧。”
许是实在找不到人了,张夫人竟也答应了,也未追究张管家将事情告诉一个外人。
在进入屋内前,张夫人又道:“想来张管家已经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公子,人已逝,我们也想让他安安静静的走,还望公子看在先前的份上,把事情埋在心底。”
颂宜点点头,“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夫人允诺。”
“何事?”张夫人不解道。
“我酷爱绘画,尤其是故事画,曾听闻张老爷有许多的古籍和画卷,不知张夫人能否忍痛割爱,我愿以高价买入。”
“我当是何事,不说高价购入,要是你能将我家老爷的遗容收拾好,赠予你都行。”
“如此便先看看张老爷。”颂宜迈入房间,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气扑面而来,她掩了掩口鼻,走到放着张老爷尸首的竹床前,伸手将盖在脸上的白布掀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