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外面一阵衣料轻轻摩擦的声音,余晚晚感到半个身子边一凉,身上的被子已被扯去一半。
宴寻钻了进来。
像一条狗(不是)
“宴寻,今天你自己回去睡吧,好不好?”余晚晚依旧闷在被子里。
她又不是他的夫人,岂有天天与他同床共枕的道理?
虽然他没有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但终归不妥。
他还是有一点小过分的。
余晚晚这样想着,宴寻已经闷不吭声地贴近了她。
热乎乎的。
自从安乐镇那儿之后,大多数的时间,他都是热乎乎的了。
“宴寻,你干什么呀……”她的埋怨听起来总是像撒娇。
说的人不曾注意到,听的人却感受得一清二楚,瞬间心头都随着她那句话收缩了一下。
余晚晚耳边传来宴寻的声音:“不干什么,抱你。”
然而下一秒,他就翻身压了上来,开始在她肩窝边流连。
这个人,最近对她未免也太过亲昵了。
“宴寻……”
余晚晚将被头向下翻折,让宴寻的脑袋露出来。
“你上次说过,你喜欢我……对吗?”
“嗯……”他吻上了她的锁骨。
她的脸颊有些热,身子变得有些轻:“那么……”
她咬着唇想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她心里的那个疙瘩:“是我好,还是珠姐姐好?”
问出口的那一瞬间,她心跳的速度加快,呼吸也变得闷而短促。
有些紧张。
他已经吻到她锁骨之下的位置,又撑着底下的床向上一升,趴到了她耳边。
“当然是……晚晚最好。”
他说,晚晚最好。
所以,她终于等到了那个她想要的答案么……
“宴寻,那你会喜欢我多久?”
她又问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这确实是一个蠢问题。
若有人问她,会喜欢一个人多久,她也无法回答。
存心想骗人的时候,说出“永远”二字,并不难。
虽然她知道这个问题很愚蠢,但她还是忍不住要问。
宴寻攀了上来,靠在了余晚晚的脑袋边上:“你呢……”
她会待在他身边多久?
也不会太久吧。
她明明可以说出甜甜的话骗他,像之前好几次对他说“我喜欢你”一样,脸不红心不跳。
但是她沉默了。
越靠近他,她就越不忍心去欺骗他。
给了他期待,若是某天这期待落空,相当于彻底毁了他。
不要轻易承诺一个永远。
余晚晚翻过身,拉起被子的一角蒙住了脸。
内心如此矛盾。
当问题理不清的时候,大脑乱成一团浆糊,她选择了逃避。
这样的时刻,哪怕告诉她下一秒末日就要到来,她能做的也只有逃避。
现在她是一个打滑的机器,无法正常运转。
“余晚晚,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已没有了一丝温度。
那声音传到她的耳中,向下弥漫,她的背脊发了凉。
余晚晚背对着宴寻,侧身躺着。
她想,他此刻一定感到很心寒吧。
可是她却没有勇气回头看他,因为她不知道要如何跟他解释清楚这件事情。
她终究是要回原来的世界的,不可能为他留在这里。
她在这个世界,做大部分事情的动力,皆是因为她想回家。
如若不然,她才懒得管沈之礼与汪明珠,她也懒得费心思接近宴寻,更懒得去完成系统这样那样的任务。
总而言之,都怪那个该死的书舍老板,等她出了这里,非得找到那个老板,将他大卸八块做成肉酱下饭!
……嗯……
还是算了。
在那个世界做这样的事,牢底都要坐穿。
她可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
回去之后,她会和家人重聚,可以继续追寻自己喜欢的事物,某天也会有喜欢的人出现,携手走过人间的风风雨雨。
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是身后的那个人吧。
……
宴寻躺在余晚晚的身边,此刻只觉得如坠冰窖。
她终究是他抓不住的人。
她甚至连骗他一下都不愿意,就此翻过身去,留给他一个背影。
此刻躺在她的身边,和他一个人躺在自己屋里,已经没有区别了。
他起身下了床,准备离去。
走到门口,他忽然间又一个转身折了回来。
他将余晚晚一把捞起,捏住了她的下巴,狠狠地咬上了她的唇。
这回他是真咬。
“疼!”余晚晚最怕疼,她要紧呼痛,宴寻却没有松开她。
她尝到一点血液的甜味,料想到他咬得这样重,定是自己的嘴唇破了。
疯子!
她用力捶打着他的肩膀,然而任凭她怎样,他都没有松开。
余晚晚最讨厌疼了。
她心头的气起来了,有样学样,像刚才宴寻对她那样,对着他的唇狠狠地反咬了一口。
牙齿陷进他皮肉里的时候,她浑身一哆嗦。
她不喜欢这样残忍的感觉。
但是他不怜惜她,她也要让他知道疼的滋味。
她咬破宴寻嘴唇的那一瞬间,他不由分说地将她捞进怀里,置于膝上,一手从她的裙摆底下伸了进去。
余晚晚嘤.咛了起来。
她报复不成功,宴寻没有见好即收,反而更猖.獗了。
他的手贴着她的弧度一路滑上去,像盘一块天然软玉一般,细细摩.挲。
“你咬我,这是对你的惩罚。”
他的手所到之处,皆令她感到可耻的舒适,甚至因此,方才嘴唇被他咬破的愤怒都在心中消散了。
怎么这样不争气,心里的气,说没就没了。
果然狐狸精都是会勾人的,眼前这头公狐狸也不例外。
被他一引,她的双臂像柔软的藤蔓一样攀上他的脖子,好像只有依附着他才能活下去。
她声音也娇侬了起来:“宴寻,你不生我气了?”
微颦的眉毛之下是一双漾着秋波的杏眼,抬眼看人的时候更惹人怜,鼻尖圆润小巧,花瓣一样的粉唇轻翘。
对于宴寻来说,她哪是在问他生不生气?她这是要让他失控。
他闭上眼睛,喉结滚动几番。
似在极力克制。
怀里这个坏东西,她是故意的吗?
怎么比梦里那个还要挠得人心痒……
可当他看向她的眼睛,她的眼中是纯净的、清澈的。
他又觉得坏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