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问谨抱着手,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三哥,你还担心她,她就是把家烧了父亲也不会怪她的。”
姜问安瞪了他一眼:“你也不来帮忙。”
姜问谨无辜地说着:“她可还生我气呢,我可不敢碰她。”
姜问安也是无奈极了:“走吧,还要去见父亲呢。”
姜家别墅里,姜丘壑坐在书房里,喝着茶,看着文件,时不时地看两眼眼前的两个儿子。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们一个两个的,是都翅膀硬了。”
他一共就两个儿子,一个要去当飞行员,一个要去当医生,就是没人愿意当他的继承人。
姜问谨瞬间赔上了笑脸:“父亲,我和三哥都是要去救人救国的,您应该为我们骄傲。”
姜丘壑瞪了他一眼:“沪城不缺你这一个医生,但是姜家缺一个继承人。”
“父亲,国在家才在!”姜问谨眼神坚定,语调也抬高了三分。
他今年在圣约翰毕业了,申请了国外的医科学校,是先斩后奏的,而姜问安当年瞒着家人上了军校,被父亲发现后送去了国外,可他却偷偷去了花城,加入了革命的队伍,如今打了胜仗回来,又嚷着要去当飞行员。
“父亲,家里的妹妹们也很有能力,五妹如今在留洋,回来一定是大有所为的,七妹从小就伶俐,家里的教书先生也是夸她最多。”姜问安有些迟疑地开口了,他是没什么封建思想,只是不知道父亲的想法。
“还提小七!都是和你们学的,偏要去做记者。”
姜丘壑想到又是一阵头疼,家里的几个女儿都很优秀,在做生意上也很有天赋,但是偏偏小七要去读新闻,虽说她小时候总被算术先生夸奖,但她总会摆出一副老学究的模样,说他们俗气。
他竟然就这样答应了,这几年,他发现小七总会寄文章去报社,有时候也闹了不少麻烦,对于这些,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姜问安顿住了,他没什么可说的了。
“说起来,父亲是真疼小七。”姜问谨有些不悦地说着,三哥之前不能去军校,就连他也只能在圣约翰读金融,只好修第二专业,来实现梦想。
姜丘壑彻底恼怒了,他一摔茶碗,转头便出去了,只撂下一句话:“从今天起,你们俩谁都别想出这个门半步。”
交谈终于还是无果,姜问谨看着茶碗的碎片,陷入了沉思。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转眼,这夏天竟也进入了尾声,最近的姜家可是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姜家的少爷们已经闭门不出好久了,舞会上也看不到七小姐的影子了,然而这平静的姜家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那就是姜七小姐不见了。
此时的姜枝荣已经在去安城的路上了,她向来是个胆大的人,她听系里的老师说,西北那边最近饥荒严重。
她的老师是一个有些迂腐的人,虽然他的能力很强,但他认为,女子做记者只能写写家庭琐事,谈谈风流韵事。
姜枝荣启蒙早,上学也早。过了今年,她就要毕业了,如果她能把握这次机会,或许能写出一些更好的文章。
这次偷偷跑出来,实在是委屈了春鸣,父亲之前因为哥哥们的事情发了好大的火,她更是没有机会把这件事说出来了,但是这趟行程是必须要去的,她走之前留下了一封信,现在父亲应该看到了吧。
姜家花园里,春鸣正低着头跪在李氏的房间里,她记得小姐走之前拉着她的手对她说:“我的好春鸣,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就放心吧,我会给你带好吃的回来,父亲他们不会拿你怎样的,不要怕的哟。”
老爷确实没把她怎样,只是读完那封信气的很久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最后直接一甩手走了出去,仿佛没有看到春鸣一样,如今小姐走都走了,老爷也只能想着怎样去保护她。
李氏让她在小姐回来前都得去厨房帮忙,只是这倒成全她了,她最爱吃了。
此时的姜枝荣坐在汽车后排,靠在窗边,笑眯眯地看着身边的男子。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那波浪般的卷发镀上了一层金光,像是一个洋娃娃一般坐在哪里。
沈临西揉着太阳穴,有些头疼地说道:“姑奶奶,这是最后一次,父亲要是知道我将你从姜家劫了出来,可是会打断我的腿的。”
姜枝荣和沈临西自小就是玩伴,如今他在《时报》工作,过去一年内帮了她不少忙。
“沈三少爷。”姜枝荣笑意更深了,“这样说不恰当,不是劫,是我自愿跟你走的。”
沈临西啧了一声,不知道还以为我带你私奔呢。
“不对不对,是我要挟你带我走的。”姜枝荣微微昂起头,一副仗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