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皂成品问题到底出在哪，这件事车间和采购部争执不休，闹到了厂长面前，秦曦最后拿出证据。她每次都会让人留一部分油脂来实验，试验她提取的磷酸效果，以及各种新品。这次的油脂她还没用，在厂子的冰箱里头冷冻着呢。

这几天她忙着给别的厂修机器，油脂还是厂子秘书帮她取了存起来的，也不存在她掉包做假证之类的。毕竟她做实验这件事是得到厂长同意，她才能每次拿到材料哇。

最后耗费几天时间查出来，真的是采购部的人混了一部分私人养殖的猪油进去。这件事，涉及的不仅仅是他们厂子，还有投机倒把的人。这些猪是一群人悄悄养殖的，联合采购的人可以一次性出货，采购的人也能超额完成采买任务，双方合作愉快。

只是这猪因为是偷偷的养，食物和环境就不太好，猪油品质差，而且夏日炎热更容易变质，就导致因为原材料这批肥皂出现问题。

后来秦曦回家和她爸在饭桌上谈到这件事，她不解地问她爸，为什么不能和厂附近的公社大队联合办养猪场，专门为他们厂养猪呢？

秦父说，“你以为是我们不想吗？还不是因为养不起啊！没有足够的粮食喂猪。”

秦曦不解，“那猪饲料呢？而且现在不是有化肥生产了么？我们国家的粮食产量还是很低呀？”

她记得我国的粮食种子是经过多次培育，最后越来越高产，那不能是一下子就培育出来，肯定是多年的功劳，现在都快70年了，应该有比较高产的种子呀。

结果他爸说，也没有。

秦母嘲笑她，“这是何不食肉糜了！还好没有在厂里当着大家的面提出来，不然要被大家取消了。”

秦曦讪讪，“那我们做化肥吧，这样粮食产量高了，大家就可以多多养猪。我们还可以做猪饲料，让猪快快长肥长大。”

秦父秦母没有嘲笑女儿，只是对她表示期待，那你要加油呀，看看你能不能做出更好的化肥，让粮食增产。夫妻俩还积极地为女儿寻找相关资料，介绍专业的老师，找关系安排女儿去化肥厂参观学习。

经过几个月努力，秦曦还真设计出了新化肥配方，比现有的化肥生产成本低，效果好。而且她还能手画生产线，根据现有的化肥生产机器，自己设计合适的设备，交给钢铁厂生产。如此给日化厂开辟新生产线，有了新业务。

新业务发展壮大，产量高，价格低，销售情况好，后续还有新产品杀虫剂等农药，牲畜养殖饲料等，因为生产线越来越多，日化厂决定开设分厂，命名北城日化化肥厂。

对，一定要加上日化两个字，不然容易被归到北城化肥厂的分厂。其实建厂的时候，就有化肥厂的领导表示，这条生产线应该归他们管理，建议把这个分厂也挂到化肥厂下方。

还好此时领导比较人性化，或者说日化厂的领导强势，他就不放手，他们厂里自己研发出来的生产线，怎么就不能归他们厂了。他们日化厂这是发展壮大咯，分厂的厂长还是日化总厂的副厂长。没错，新的分厂的厂子是秦曦的老父亲秦振军同志。

秦振军回家还和妻子感叹，真是一把年纪享受了女儿带飞的快乐。当然原话不是这样，秦曦听来就是这个意思。

秦母有点酸，女儿怎么不想想她呢，她在的纺织厂也和化学关系颇深，她相信以女儿的本事，肯定也能有所突破。

秦曦忙了许久，终于确定了几样产品生产线能顺利量产，狼吞虎咽地吃饭，许久没有好好吃一顿大餐了，她忙得顾不上老夫老妻的造作。

“行行行，等我有空，我给妈做个新产品。”

*

分厂建立对秦曦还有一个好处，是她终于有一个专属于她的实验室。可以尽情地研究新产品，做各种实验。

她研制出洗发露，想要生产洗发露的时候，发现包装瓶的塑料产能跟不上，于是研制塑料。为了塑料颜色好看，她又开始研制染料。发现新的染料颜色好看，不仅能用在塑料加工，还能用在纺织厂布料染色。过程中发现副产品是涂料，具有防腐隐形之类的功能，可以用在家装、汽车、轮船，甚至飞机上。

新产品还没出成果，反倒是副产品让秦曦再次出名，涂料被上交军工厂。秦曦也第一次进入科研人员的视野中，他们知道了有这么一个野生的化工人才，只看了几本书，没有系统学过，就能轻易做出新产品，想法天马行空，研究没有瓶颈，方向总是正确且省力的。不仅是天才，还颇有点科研的气运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