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笙从小开始就被教育要三从四德,若妻主纳侍正夫不得怨憎,应以柔顺为主,可他就是不甘心。
明明先遇到林青云的是他,教她初次行事的也是自己,第一次亲吻,第一次拥抱,凭什么最后便宜的竟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丞相?
杜子笙紧紧地抱住林青云,眼泪洒在少女的锁骨上,少女抬起头,捧住他的脸颊,爱怜地用嘴唇吻去他脸上的泪珠,泪水遮掩住他眼中的阴翳。
哪怕要与他人共侍一妻,他也要做正夫!
杜子笙听说两人如今还住在曾经那个小院,想到这里他都要咬碎银牙。那房檐下的风铃是他和林青云一同挂上去的,玉兰树下的秋千也是他买来的,院子里的石凳石桌是二人一起监督完工的。
床榻上,桌子边,秋千上,就连绒毯上都留下过二人恩爱的痕迹,他谢鸣知怎么能住进去?待他与姑母谈下定亲这件事,就叫谢鸣知搬出去。
一个乡野出身的草民得了几天姑母的赏识,倒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身为男子却在外抛头露面,霸占了林青云的正夫之位,甚至无法为她带来任何助力,就仗着一张狐媚的脸得林青云偏待些,做个暖床小侍也就够了。
正夫可是未来府里所有孩子的主父,百年之后,是唯一可以与妻主共同葬进墓穴中的人,谢鸣知他也配?
夜幕降临,林青云送杜子笙到他的别院后,转身离开。
*
六月的清晨空气中带着燥热,林青云在床上翻了一圈,一阵凉风袭来,吹在她的面上,她睁开眼,看见杜子笙正倚在床头,右手拿着一把折扇轻轻晃动。
林青云睁大眼睛问道:“你怎么来了?”
杜子笙指了指门边支起来的窗户,说道:“我今日想早些过来叫你吃饭,叩了好几下门也没人来开,就自己进来了。”
林青云将头靠在男人的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之前她便发现杜子笙似乎是冰肌玉骨,夏日里往他怀里一靠简直是行走的制冷冰箱。
男人左手小心地拨开她因出汗黏在脸上的发丝,看着少女眼下的青黑心中一涩,哄道:“今日姑母也要休整,你且安心地睡吧,睡饱些。”
风拂去闷热,林青云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也不知是何时,额下不是男人的大腿而是一个软枕,正当她以为自己做梦时,就听见勺子碰撞瓷碗的声音。
杜子笙正坐在圆凳上,手上拿着一个小碗,见她醒了,整个人带着小碗一同坐到了她的床榻边。
他的手上托着六瓣葵式样的小碗,碗里盛的是熬到软烂的莲子粥,瓷白的手指舀起一勺,林青云傻傻地张口去接,就见杜子笙把勺子一拐,送到自己嘴里。
杜子笙觉得温度有些烫,又舀起一勺,轻吹几下,就看见林青云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听她说道:“你自己吃为何要拿到我的面前来?”
他顿时哭笑不得,勺子递到她嘴边,说道:“这口就是你的了。”又笑着让林青云张口:“啊。”
窗外的石榴花开得烂漫,阳光透过一树的火红洒下斑驳的光影,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分食莲子粥,久违的甜蜜萦绕在杜子笙心头。
他看向荷花池,眼神一亮,央求道:“青青不如我们下午去泛舟吧?”
林青云有些犹豫,她都不知上午杜子笙是如何来的,若是让有心人发现告知了圣上,杜子笙这未定亲的男子该如何自处。
刚张口,就见杜子笙用手指碰到她的唇瓣,暧昧地摩挲,指尖轻探进唇缝,按住她温热的舌。
男子的眼角泛红,如同染上盛放的海棠汁,原来清冷的面容带上股媚意,他开口说道:“青青难道就不想在那荷花池里与我……”
他虽未说完后半段话,但林青云听懂他的未尽之意,喉间涌出一股痒意,她摇头说道:“可你我尚未成亲,况且在那船上又如何能?若是被人看到了该怎么办?这可是私通。”
因在说话,舌不断推拒着杜子笙的手指,他眼尾更红了些,说道:“姑母向来疼我,况且你这处僻静,不会来人的。”
杜子笙凑到少女的耳边诱哄道:“好青青,我都许久未见你了,乏的厉害,你就当心疼心疼我好不好?”
见少女不为所动,又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些什么,就连她往日哄他,他却不肯的要求都一口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