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超笑出两颗虎牙,自信地点了点头,“等着吧师傅,”他放下的手中的东西,走向李成,“小成,来和我详细说说。”
第二天一早刘超就出门了,直到第三天傍晚他才回来,回来时他一身的油头装束,像极了那种有点小钱就立刻打肿脸充胖子的市侩商人。
“确定了,那些人都是纯正的流氓,”刘超进门就去洗掉脸上的伪装,李成看到,跟着刘超走进了洗手间,“其中的领头人叫张谢,也是打你的那个,他有个狐朋狗友叫赵旭。”
“赵旭是李仁谦第四房姨太太的亲侄子,”刘超洗了脸,又去洗自己的梳得硬邦邦的大背头,“这个李仁谦年龄四十五,是陵城逃难回来的军阀上校。所以认真来说,那些流氓确实只是打着军阀的名头而已,与军阀没有直接关系。”
李成追问,“那李仁谦呢?什么来路?”
“自然也摸清了,”刘超把头发洗好,湿漉漉地淌水,他胡乱地擦了几把,就将半湿的毛巾搭在肩膀,两人一起走向客厅,“临城是李仁谦的老家,从陵城撤退后,他本应该跟着大部队前往浦城,但他半路下了船,回了趟老家临城。”
“本打算待一阵子就走,但亲戚都招待他衣锦还乡,所以李仁谦就一直耽搁到了现在。前段日子,这个李仁谦还去了一趟山俞,再回临城就多了个第十任姨太太。他这个年纪,应是有意不再归队,要待在临城安享晚年了。”
“也不一定,”姜昔莹从沙发上起身,加入话题,“军阀规定离队时间最长两年,不参与军事活动,每月只能领取基本军饷,上校的档位,应是每月240块。若李仁谦真有十房姨太太要养,如果没有其他收入,这些钱绝不够用,他迟早都得归队。”
刘超打了一个响指,“收入他还真有,我查到李仁谦暗地里在放印子,除此之外,他还喜欢娶有钱人家的女儿当姨太太,借此贪图人家的嫁妆。”
说到此处,刘超啧了一声,“他那四姨太要抽大烟,烧钱得紧,四姨太从李仁谦手里要不来钱,就骗她娘家人,借口说李仁谦要放印子,借李仁谦的势,实则背后人是她。赵旭是打手之一,赵旭把钱收上来,先会自己贪一部分,然后再拿给四姨太。”
“四姨太急要钱,就会偷走李仁谦的木仓,让赵旭拿着去催债。而赵旭每次都会拿着木仓威风作恶,不仅私自加利威胁别人,还会去抢铺子,然后把抢来的钱当作债款给四姨太。张谢就是这时认识赵旭的,因为急于攀附孝敬赵旭这个‘大背景’,所以张谢他们才打算强夺我们的生意。”
“好大徒,”元之荞听得津津有味,竖起了大拇指,“真人不露相啊,短短两天竟能查得如此详细,确实有一手呐。”
刘超有些得意,姜昔莹在一旁补充,“师傅,别看铲超长这样,在上学的时候,三教九流里都有他的朋友呢。”
元之荞看向三人,突然有了想法,说道:“咱们的生意照做,毕竟粮食多买一些才保险,但小成哥不能一直躲着他们跑生意。”
“既然这些人都如此可恶,不然我们当一次惩奸治恶的无名侠士,狠狠地宰他们一笔?”
三人听后都起了兴致,纷纷围到元之荞身边,李成更是一脸好奇,“怎么当?”
元之荞微微一笑,“我有一个计划……”
与此同时,临城另一边。
“老爷,有您的电报。”
李仁谦听着唱片机里婉转动人的音乐,懒洋洋地摊开手,“拿来。”
管仆递上抄录后快速离开,李仁谦看着纸上的内容,登时就把誊抄的电报扔到了一边,十太太这会与李仁谦的关系正是新鲜,她不怵李仁谦的冷脸,轻快地走了上来,好奇地问,“老爷,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自己看。”李仁谦一动不动,用眼神示意着地上的电报,十太太见状,弯腰捡了起来,她边看边听李仁谦抱怨,“司令让我不要回去,就留在临城剿匪。呵,在新匪的地盘剿新匪,你听听这是什么道理?”
李仁谦说得头疼,登时大声喊着把唱片机关了,他继续嘟囔,“剿匪即不给木仓支弹药,也不给兵,只让我汇报成绩后由上级评定,表现好就支援派发,表现不好就自己想办法,”李仁谦越说越气,脸上表情更臭了,“我去哪里想办法?就两排子弹、两把木仓,用完了赤手空拳和新军对打?”
十太太仍是一派活泼,“那怎么办?不管算了?”
李仁谦其实也有这个打算,大不了不要这个官,虽不比陵城,但也算活得自在,正当李仁谦想这样说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外的生意,眼里忽闪起一丝活泛。
他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看向十太太,“甜甜啊,你去叫四姨太过来,我有事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