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宝贵见元之荞又无视了自己,当即生起气来,快走两步,想也没想就用力去推元之荞,元之荞踉跄几步,差点就此摔倒。她也生气了,回头看向钱宝贵,钱宝贵却得意洋洋,双手叉腰,“怕了吧?你不照做,我就打你。”
元之荞面无表情,出手极快地掐住了钱宝贵靠近腋下的胳膊底,这里软肉多,不易被发现,并且还很疼,许多隐形的家庭暴力中,就会出现这样的案例。元之荞本不想这样做,但钱家似乎并不讲理,若是送上把柄,说不定会连累元善和梁桦。
钱宝贵嗷地一声叫了出来,快退一步,捂住了自己的胳膊,他看着元之荞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当即就用壮实的身体撞向元之荞。元之荞被撞后也抓住了钱宝贵,两人重重摔到了地上。
元之荞有技巧,钱宝贵有蛮力,钱宝贵发现打不过元之荞,急得就用牙齿咬人,元之荞眉头紧紧皱起,反手用力给了他一巴掌。
元之荞用掌跟的手骨打,不仅声音清脆,还格外疼。钱宝贵被这一下打懵了,愣愣地坐起身,捂住了自己半边脸,元之荞看着自己左手胳膊上的牙印,又看向迅速泛红的右手手掌,甩了甩手,“响吗?”自己肯定式地点点头,“响就是好头。”
钱宝贵眼泪忽地涌了出来,从地上爬起来,哭着向山上跑去。
元之荞看着他扭动的背影和惨嚎的哭声,跟着也往家跑去。告状谁不会啊,她现在也是小孩呢。
事情果然如元之荞料想的那样,钱母气势汹汹地找了过来,让元善给个说法,并要求赔偿,元善心疼元之荞,自然也是据理力争。
“你说你家妮子是我家宝贵咬的,谁看见了?你又没有证据。”
元善:“牙印这般小,一看就是孩子的,你这妇人竟想抵赖?”
钱母呸了一声,“谁知道是不是你家妮子自己咬自己的,反来诬陷我家宝贵。”
“你!”元善气得不出话,指着钱母骂了一句为老不尊,钱母撇嘴,压根不觉得这是在骂人。
梁桦给元之荞重新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听见外面吵架,当即也要出去为女儿讨回公道。
“让你家孙子出来,我们要与他当面对质,”梁桦美目怒涌,轻轻地牵起元之荞的手,展示了上面的牙印,“是不是你孙子咬的,比对一下齿痕就能知晓,现在就让他过来。”
钱母嘴唇嗫嚅几下,像是在骂人,她瞪向梁桦,“为什么要叫我孙子来?他脸上肿了那么大一个巴掌印,现在吓得不行,分明就是你这妮子干的。”钱母说着就要去抓元之荞,想要给钱宝贵出气。
梁桦吓了一跳,当即就将元之荞往身后藏,元善也出来阻拦,旁边偷听的元知茂坐不住了,弹出来推开钱母,“不许你欺负我妹妹!”
钱母见自己只有一人,而对面全家都出动了,当即也要回家摇人,元之荞站了出来,“钱宝贵下颌的侧切牙蛀了,这颗牙在说话时看不清楚,若不是他张大嘴咬我,我又怎么能看得清?”
“钱婆婆,分明就是钱宝贵威胁我,让我每天给他送吃的,我不答应他才咬我,打他也不过为了反击。如果你不信,我爸爸妈妈只能去找村长他们来评理了。”
“小孩之间的打闹,怎么还叫上别人?”钱母震惊,觉得元之荞简直是异想天开。
“对,”元善斩钉截铁地肯定,并且他还学会了陈富的话术,“村长不行还有民兵,到时候看伤情,你家孙子不过是消肿,我家女儿可是出了血,我看到底是谁占理。”
钱母气急,但又担心元家真的找上民兵,只好心虚地在原地骂了几句,悻悻离开。
元知荷牵上元之荞的手,吹了吹,“疼吗?”
元之荞摇摇头,“我从小就不怕疼。”
元善看着元之荞懂事的样子,心中难受,于是让元知荷和元知茂以后都跟着元之荞,防止再有人欺负她。
钱家这边,钱宝贵见奶奶回来,却没帮他出气,顿时哭得更厉害了,也不让钱母看他红肿的脸,跑回房大力关上了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奶奶没用,我的仇我自己报!”
钱珍珠听说了这件事,主动表示要与元家那边谈一谈,钱母应了,但钱珍珠过去,看见元善时,那些指责的话顿时就说不出来了,反而先对元善道了歉,表示自己以后一定会好好管教侄子。
元善欣然原谅了钱家,还以为钱家不全似流言那般不堪,家中还是有懂理之人的。
钱珍珠来道歉,所有人都放下了心,只有元之荞还在警惕。
实际上过后的几天,钱宝贵也真的没再来找茬,元家开始修厕所与打水井,龙凤胎也开始出去找小伙伴玩。
这几天都是钱珍珠在看着钱宝贵,不让他出去捣乱,到了钱珍珠相亲的日子,钱宝贵无人管束,心思立马又活络了起来。
元之荞一个人时总会备一根竹棍,平时用作上下山的拐杖,紧急时能用做反击人的武器,家里修造厕所,她只能下山去上公共旱厕。下山时她还专门注意了钱家那边,并未看见钱宝贵的身影。
村里的旱厕极其简单,一个木板搭建的房子,里面一个大坑,搭上两块长板,顶上没有棚,路过的时候,气味熏爽。
元之荞将木棍放在门边,看着里面摇摇欲坠的两块木板,下面发酵的有机肥,屏住呼吸给自己做心理准备。
正当她小心踏上木板时,钱宝贵突然从一边跑了出来。